第二十七章 翠玉(一)(1 / 2)

眾人在言談之間,不覺已漸漸夜深,但他們便絲毫不覺勞累,反而被於泰然所述之事吸引著,都是屏氣凝神的聽著他的說話,於泰然說到此時,氣息竟變得微喘起來,在桌上把一壺酒拿起,也不用酒杯,便把酒倒進口裏乾盡,麵色倏地變得一片通紅,說道:“我甫一見到那李碧峰的麵相,已知其天生霸王命宮,雖尚自年輕,但一股淩厲無匹的銳利霸氣從眼中直射而出,稍為蔭弱之人隻要與其目光相接,亦會渾身不自在,我招呼他倆坐了下來,與李碧峰閑談數句,已知其品性與命格極之配合,比起我早年所遇見過司馬江河更具霸王之相,需知:“命格天定,命數後為”,意謂一個人的命格在一出生之時乃天授而成,但往後的命數如何,還需取決於後天的種種因素配合……”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頓,看著眾人像有些不明所以,遂略作詳解,說道:“以舉例說之,為何有這些嬰孩在出生後數天便會得急疾夭折而大夫束手無策?你道他們的命格很差嗎?很多時都不是這樣子,相反地他們都生就一副過好之命,好至身體根本承受不了的地步,因此產生了反效果,此等都是非藥石能愈之症,而即使有些人身體承受得了,但其品性若非有帝皇之誌,在其慢慢長大後,會直接影響其命格,差的話會把整個命宮影響而變成一個平平無奇之人,稍為好的話麵相會受到心性改變,在相學來說此乃“隱龍之相”。其命宮雖沒有改變,但內在的命數卻難以發揮,很多時亦會寂寂無名的過其一生。”說著不禁望了小春一眼,歎了口氣,續道:“接著我把李碧峰的麵相仔細地看了一頓,向帶他來的那人說道:“李將軍既生就一副帝王之相,亦抱一統天下之誌,且手握南唐兵馬大權,又何需於某來說三道四了?”想不到那人微微一笑,竟道:“未知先生能否為我表弟作一卜算,看其與先生所測之逆字有否關聯?”

他說到這裏,小春等人都不禁“啊”的一聲呼了出來,於泰然恍如未覺,續道:“想我那測字之事從未向人提過,但那人竟一矢中的把我內心之事說了出來,足見他本身亦用相同之術,計算出那逆字與中原勢運有關,但之後便再難推算下去,故才突然到訪欲找我相助,眼見那人的舉止有禮之極,我本欲應允,但觀之那李碧峰卻甚為不耐,顯得不信卜算術數一門之學,也是於某的脾性發作,即使夢寐以求的麵相命格放在眼前,亦難以釋懷,我當時便冷冷的回絕了他的請求,而那人亦沒有強來,跟著便與那李碧峰走了。”

此時小春說道:“那之後怎樣?”於泰然苦笑著,說道:“那還會有什麼?在他們離去後我便立刻把記憶中那李碧峰的麵相畫了出來,跟著不停的計算著,終給我得出了這數年來一直未有的結果。”水天星問道:“敢問那是什麼?”於泰然答道:“對我來說,當時所得到的,是一堆不相連貫的字,分別為“運,天,生,亂,殘,蒼”以及一個“九”字!”聽著於泰然特別把那個“九”字分開來說,眾人一驚之下,所有的目光都不由得全集向小春,直把小春望得背上汗流狹背,抖聲道:“那又與我何幹?”

於泰然苦笑道:“看你那一副窩囊之相,我心中也不希望那個九字與你有任何關係,但在適才跟你看過麵相之後,那一麵“隱龍之相”與及我再計算出來的數個字,合成了“逆殘天運亂蒼生,魔霄九劍動凡塵”這兩句偈言,我便知道自己沒有算錯,在陰差陽錯,因緣際會的情況下,想不到造就兩位未來有可能成王者的首次相鬥,正是我這個“機關算盡”,真個天意難測!”

眾人都是麵麵相覷的說不出話來,小春雖才剛表現了看似極為高深的武功把李碧峰趕跑了,但他在眾人心目中的形像,卻與“真龍天子”這四字相去甚遠,再者,他的年紀隻差李碧峰少許,但後者卻已是坐擁千萬兵馬的大將軍,而小春卻還隻是碧春樓內的一個雜役小二,因此即使於泰然乃天下聞名的機關算盡,但這次所說的事便連羅如龍亦不大相信,於泰然一望而知眾人的心意,徐徐的道:“我也說過,此等具“隱龍之相”者,雖有帝皇氣運,但由於本身並無相應的誌念相配,大多都隻會庸庸碌碌便了殘生,而我觀乎小春你的品性言行,相信此生亦不會有“破隱重光”之日了,唉!”說著搖了搖頭,顯得對自己尋覓多年,卻得到如此結果表現得甚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