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習德的責問,古厲生略一沉吟,卻未答話,他原想著若把河北九傑提至習家的長輩跟前,礙於自己沒有把他們的醜事宣揚出去,理應不會再對自己追究玉佛之事,那想到在相遇之時,竟有這麼多外人在場,迫使習德即使明知真相為何,還是強行助其侄兒出頭的把賬算到自己的頭來,就在此時,雷墨亭站了出來,指著古厲生喝道:“你是古厲生?有什麼證明?”
古厲生看著了她,隻感其橫蠻無禮之極,遂冷笑一聲,說道:“我為什麼要向你證明?古厲生很香嗎?我幹麼要冒認?”說罷再不理她,轉頭向著習德,冷笑道:“我本想著今天遇見的幸好不是習霸月那“生意人”,一切便會比較好辦,哪想到姓習的全部都是“沽名釣譽,朋比為奸”之徒……”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放在掌心之中,直挺挺的把手伸出,眾人一見此物,都是“啊”的一聲呼了出來,隻見他的掌上之物乃一具六寸許高的玉雕佛像,那佛像通體碧綠晶瑩,造工細致精巧,麵相笑容可掬,活靈活現,一看已知並非凡品,而習德等人及趙匡胤一望而知這就是眾人為了它而追追逐逐的“碧翠玉佛”,隻聽得古厲生冷冷的續道:“……這就是習“老英雄”的壽禮,我原來本著劫貪官,濟貧民之心從董勁橫手中取得此物,但既然習家這麼著緊一個小小的玉佛,我古厲生也省得麻煩的把它還給你們,濟貧的銀兩,天下貪官便多的是,也不是非要習家的不可。”他便把“老英雄”那三字刻意地拖長來說,明放著譏諷習家的俠名浪得虛名,這一番重重的說話便不但罵上了河北九傑,習德及大當家習霸月,就連成名已久的習老英雄,習德的爹習膽飛亦不留情麵的斥責,但隨著他把玉佛這麼的一露,在場眾人都知道了他才是真正的“黃泉冥龍古厲生。”
而在場中最混亂的,卻是趙匡胤,他明知盜去“碧翠玉佛”的乃是淩雪,留下“古厲生”之名字條的亦是她,但現在出現的“古厲生”,竟能不謀而合的拿出那碧翠玉佛,而最令趙匡胤百思不得其解的,卻是古厲生就連那玉佛是取自何人,與習家等幹係的諸般明細亦能詳細地一一道來,莫非這個古厲生真有通天徹地之能,可把一切事情掌握得一清二楚?
而青龍會等人尋找古厲生已久,由天南之地,一直追至河北一帶,倏然間失去了他的消息,正自茫無頭緒之際,卻忽然聽說江湖之上的消息,說古厲生由於從某人之處盜取了一些東西以致被人追捕,立即起程四出打探,於道上碰見趙匡胤時,本已被他裝成普通武功低微的旅行者般騙過,但在路上之時卻越發覺得不對,隨即回馬追上,恰好趙匡胤又是心中有鬼,以為對方乃習家的追兵,因此驅著絕塵發足狂奔,在種種巧合及誤會之下,以致生出了這許多事來,而現在看見了這個自稱古厲生的人,從懷中拿出了一尊玉佛,再加上眾人的神色變化,雷安民不禁走上前來,向著古厲生問道:“閣下真的就是古厲生古公子?”
古厲生說道:“什麼公子不公子的?古厲生就是古厲生,你便不用這麼客氣,再者,我本在天南之地好端端的,就是給你們左追右趕,迫不得以下再遠走北方,想不到陰差陽錯之下,終於給你們把我迫了出來,我又不認識你們,盡追著我幹嗎?”雷安民一聽知道再無錯失,喜道:“我們千山萬水,終教把古公子找著了,我家主人有意請古公子一聚,未知尊意如何?”古厲生眼睛一反,說道:“你家主人是誰?”雷安民恭恭敬敬地答道:“此處人多,雷某未能相告,還請古公子見諒。”古厲生立即便道:“那麼便等沒有外人之時,而你又找得著我的話,再告訴我吧。”雷安民一愕,老練的他一時間亦答不上來,古厲生別個頭來再不理他,雷墨亭眼見古厲生無禮之極,本又欲出言喝斥,但被雷安民嚴厲的眼神一掃,到了口邊的話又吞回肚中,轉頭望到了趙匡胤,不禁怒從心起,像找到了發泄的地方一般指著他怒道:“你這混賬可騙得姑娘苦了!”
就連與青龍會水火不容的習德,聽罷雷墨亭此言後亦不禁說道:“這位兄弟既不是古厲生,又可苦與習某糾纏不休?閣下既是少林傳人,便當於武林間持平守正,何以竟要拚上性命的護著那妖女?”趙匡胤便感到前所未有的窘迫情況,正不知如何回答之時,古厲生乾咳一聲,說道:“我便拿得手也酸了,這佛像你要還是不要?”而幸好他這麼一打岔,卻剛好替趙匡胤解了圍,習德知道在情理之上,河北九傑的確大大理虧,而在玉佛之事上,古厲生既已主動歸還,事情亦應該告一段落,但不知怎的,這古厲生所給著他的的感覺,便剛好與趙匡胤完全相反的使他極為厭惡,再加上他出言侮辱了整個習家,甚至是對自己的父親,亦不留半分情麵,若果今天就此收下了那玉佛作罷,卻如何可咽得下那一口汙氣,口中冷哼一聲,森然道:“無功受祿,一向不為習某所取,可否請古先生留下一手“驚世駭俗”的功夫,若習某僥幸勝得一招半式,這玉佛也取之無愧,相反若習某不才敗在先生手下,玉佛任憑先生處置,而在下對習家亦好有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