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亦覺東方秀如先是在宴席之上找自己的麻煩,現下又輪到張景龍,遇上司馬江河後卻見風駛舵,外表雖道貌岸然,人品卻顯得小氣低下之極,實在可惡,且知道他勾結習霸月,以圖引兵入關,卻又尚未找到證據,拿他沒法。眼下隻好先替自己人鬆開困綁,趙匡胤過去雷一虎身邊,欲要指他解開啞穴,卻覺依青山勁透穴內,難以解開,司馬江河走了過來,在他肩上拍了一記,雷一虎“啊”的一聲呼了出來,啞穴竟自解了。
趙匡胤向他點頭示謝,見雷墨亭神情委頓,走了過去,此時釋晴川走了過來,臉露歉然之色,低聲說道:“姑娘的穴道是我點的,多有得罪。”隨即提手輕點數記,雷墨亭被封之穴立解,趙匡胤忙替她解開困綁,幸好她被困得久了,加之要穴被封,血氣不通,此時縱有滿腔汙言,亦沒有氣力罵出,紛擾了一輪之後,趙普向眾人拱手說道:“看來大夥兒都是一場誤會,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習霸月“哼”了一聲,卻不再說話,司馬江河緩緩說道:“三位掌門,眼見習老伯突然身故,你們明天的封盟大典,卻又如何?”
那三位掌門,卻沒有說話,目光所視,卻全射向習霸月的臉,原本“封盟大典”的大事,乃是五大勢力之內的事,習霸月隻為義助性質,但眼下習膽飛既死,眾人亦都覺得應該尊重於他,意欲聽其意見。
隻見習霸月兀自雙目通紅,習德眼見眾人都望著自己兄弟,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我爹的死,待封盟大典後才作宣布,可免不必要的混亂,及使大典順利舉行。”
藍如虎忙說道:“習老弟若要先辦習老英雄之事,我等絕對諒解,必無異議!”依青山與東方秀如亦同時點了點頭,習德卻道:“即使延期,也改變不了我爹已死的命運,難得這麼多的賓客已到,何不先照原定一般,先舉行封盟大典,再公布爹的死訊不遲。”習霸月亦說道:“就照二弟的說話辦吧,三位掌門可有異議?”
依青山等人眼見忽地喪父的習氏兄弟亦表示封盟大典可如期舉行,均不再多言,習霸月此時已能克製悲傷,麵上神色回複平常一般,說道:“有關此事,還請諸位不要現下說將出去,以免生了不必要的亂子。”目光卻向著趙普雷一豹等人瞧去,雷墨亭屈得久了,乘此便欲破口而罵,趙匡胤一把拉著她的手,朗聲說道:“我可替他們保證,絕不會在外隨便說話。”
忽地叩門之聲又向了起來,習霸月眉頭一皺,說道:“有什麼事?”隻聽得門外的人說道:“老爺……兩位少爺……”語意卻含糊不清,習霸月這晚已夠煩了,再也按捺不住,大聲喝道:“他們又怎麼了?”習德走了過去,打開門戶,那仆人在其耳邊輕說數句,習德麵色大變,回頭叫道:“大哥!”
習霸月大手一揮,歎了口氣,說道:“我的兩個兒子,早已掉夠了麵,也不怕說,又在何處惹事了?”習德急道:“中非及中凡不知因何身中劇毒,強撐著回到府上,現下已痛得暈了過去!”
習霸月接二連三的聽著傳來的惡訊,饒是他慣曆風浪,亦不由得眼前一黑,但見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向各人略一拱手,說道:“犬兒失禮了,我先行告退,明天封盟大典會場再見。”玄渡說道:“貧僧對毒傷之事,粗疏略通,便隨習大爺走這一倘,可好?”
習霸月才剛聽得兒子出事,即使如何不肖,但骨肉親情,不由得憂心忡忡,聽得精通醫理的玄渡肯隨已幫忙,立時大喜謝過,卻沒有即時離去,先走到了習膽飛屍身旁邊,“噗”一聲跪在地上,恭敬地道:“爹,孩兒不孝,待正事過後,才替爹你風光大葬,及把那殺千刀的奸賊拿來,千刀萬剮!”
威震八方一向侍父至孝,人所共知,否也不會如此鋪張替其賀壽,此時聽他語氣當中,深藏怨毒之極的狠辣之意,顯得對“昊魔門”的憤恨已到頂點,此間之事一了,以習霸月的身份地位,及習膽飛本身亦廣結善緣,江湖之上,誓必掀起一陣為了報仇而刮起的大風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