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江河沉聲說道:“習霸月八年之前,帶著年輕的妻子及兒子,到漠北之地暢遊,碰上了契丹的賊兵,竟對他美貌的妻子起了色心,以圖不軌,兵慌馬亂之下,習霸月憑著精湛武功,雖把兩個兒子帶著逃出生天,但妻子卻喪於亂箭之下,習霸月悲痛之下,又愧於未能保護妻子,對兩個兒子越發放縱,我曾多次跟習老伯說過如此下去,兩人難成大器,都沒什用,此事隻有少數習家的親友知道,卻千真萬確,而習霸月由此對契丹人恨之入骨,所以你說什麼人引兵入關也好,就是“習霸月”一個,我覺得絕無可能!”
聽著司馬江河說得斬釘截鐵之極,刹那之間,張景龍的思緒一片混亂,如墮五裏夢中,本欲求助於司馬江河,卻反使得事情變得更為複雜難解,司馬江河又道:“但那信上既有契丹之主的蓋印,量來不假,如此看來,我們又要回到原處,去把那引兵入關的兩個奸賊找出來……”右手隨即一揮,在自己的頸上一斬,張景龍喜道:“我們?”
司馬江河豪情一笑,說道:“既給我知道此事,便你不說,我也要把他們找來宰掉!”
忽地一人急急走來,卻是毛七手,隻聽他說道:“司馬大爺,我們老爺有請閣下到習府一行。”司馬江河道:“有什麼事?”毛七手神色惶恐,答道:“我家兩位少爺中了毒,玄渡大師亦束手無策,老爺著我們來找各位,看看能否幫忙,小人這便要再去找東方門主他們。”
司馬江河說道:“習府的路我曉得,你去找其他人吧。”毛七手連忙離去,司馬江河向張景龍說道:“你去不去?”
張景龍聽得習中非及習中凡原來年幼喪母,沒人管教,才會變得如此狂妄荒謬,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遂點了點頭,司馬江河眼中露出嘉許之意,兩人轉身便走,步出集賢莊,向習府進發。
二人在青州城中走了一會,已到了習府門外,一片金碧輝煌的大宅府門映入張景龍的眼簾,門外燈火通明,還有仆人把守,盡顯豪門架勢,那兒的下仆一見是司馬江河,立時趨前相迎,領他進府,長驅直進之下,走到了一間房子,二人對望一人,均聽到微弱之極的呻吟之聲,司馬江河推門而入,隻見習中非與習中凡兄弟躺在床上,習霸月與習德站在一旁,滿麵慘然之色,眼見張景龍跟著司馬江河到來,雖略感詫異,卻已無暇理會,玄渡則垂首而立,默默沉思,看來對毒傷亦束手無策,司馬江河說道:“讓我看看。”
張景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習氏兄弟麵上蓋著一層灰黑之氣,渾身泛力的軟灘在床,不住如夢囈一般的低喘呻吟,習霸月低聲說道:“我們已先後試過以內力逼毒,卻如石沉大海,司馬兄弟可有高見?”
司馬江河微一運氣,真氣遊走全身,把手掌緩緩遞出,輕輕抓著習中非的右掌,把內力導入他的經脈之內,過了一會,忽地麵色一變,冷哼一聲,說道:“很狡猾的絕毒!”
玄渡點頭說道:“貧僧亦試著以內力逼毒,但那毒質在經脈之中運走,便活像有其自我的意識一般,懂得閃躲導入體中的真氣內力,即使如何努力,亦隻有抓不著邊際的無計可施,適才貧僧把數顆少林派用以解毒的傍身丹藥喂了他們,看來亦沒有多大作用。”
張景龍聽著玄渡之言,心中一震,蓋因此種毒力的特性,他便感到熟悉無比!
義父顧落陽,當年所中的萬毒宗劇毒,便與之相彷!
司馬江河說道:“解鈴還需係鈴人,可找到了下毒之人沒有?”習德搖了搖頭,答道:“他們回來之時神智已漸迷糊,可沒有說過什麼,卻又到哪裏去找?”司馬江河聽著沉吟不語,他縱橫江湖這麼久了,倒還沒有見過如此性質奇特之毒。
現下便連司馬江河亦沒有辦法,習霸月便感如墮深淵之中,眼見兒子由自己趕到之時,大聲呼痛,到現在已是無力呻吟,氣弱柔絲,眾人又感束手無策,不由得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