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渡見習氏兄弟已能說話,便道:“眼見毒質既清,習施主還需給兩位公子服用些去毒清心之藥,以求淨盡體內毒性。”
習霸月把兒子扶好睡下,隨即轉過身來,向張景龍一揖到地,說道:“張小兄弟高義,不計前嫌,習霸月敬服。”蓋因他知道,張景龍若有心害他兒子,隻要冷眼旁觀便可,又何需大費周張的教他解毒,張景龍忙躬身還禮,笑道:“現下大可問問令郎,是誰人下的毒手。”
習氏兄弟對望一眼,卻麵現尷尬之色,習中凡眼珠一轉,說道:“我們也不知道,在集賢莊中走著,隻覺眼前一黑,便已中毒。”習霸月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當中,習中凡一向具急智之才,卻跡近狡猾,沉聲說道:“現在非常時期,不要在我麵前耍花樣,從實說來。”
習中凡不知祖父已死,聽著父親的說話之中隱具殺氣,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不敢再說,習中非撐起身來,說道:“先前……先前我們看著……”指了指張景龍,續道:“在席上大出風頭,氣不過下便走了出去,想著……想著可到張……張兄弟等的落腳之處搗亂。”
習霸月低聲喝道:“胡鬧!跟著怎樣?”
習中非接著說道:“我們打聽得到,張兄弟有一朋友正留宿東廂,便走了過去,一見到他……便……”習中凡知道大哥無甚口才,聽他說著已知要糟,但在父親嚴令之下,卻又不敢作聲,隻聽得習中非嚅嚅地道:“衝上前去,也沒說話,便打了他一頓,那人瘋瘋癲癲的,無甚武功,沒還手之力,我們也打得沒甚癮頭,一會便走了,豈知在回程之時,隻感頭腦一陣暈弦,心知不妙之下,便趕著跑回府來求救,往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說著低下頭來,滿臉慚色。
饒是張景龍本已原諒二人先前的惡行,亦不由得無名火起,大聲怒喝:“那人手無寸鐵,你們好歹也是習武之人,怎下得了手?”心中記掛著無欲的情況,加之再也不欲見著姓習之人,向習霸月抱拳,凜然說道:“再說下去,小子恐有失禮,就此別過!”也不待習霸月回答,轉身便走,習霸月心中有愧,叫道:“張小兄弟,我們有些上好的金創藥,回頭給你送過莊去!”但張景龍便彷如沒有聽見般,快步衝出,揚長而去。
張景龍既沒有向司馬江河道別,對習霸月的呼喚亦沒有理會,一心一意,便要盡快飛奔回集賢莊,往找無欲,走到街上,卻忽地覺得一陣暈眩,幾欲軟倒,往在路邊坐著小息一會,隻覺身上毛病發作的次數漸多,相距的時間亦漸短,但也顧不了許多,轉眼便走到了無欲的住處,隻見房門半掩,甫一進去,卻發現略有打鬥的痕跡,地上有少許血跡班班,與習氏兄弟所說相合,該是無欲被毆傷時所濺出,唯獨不見了無欲本人,張景龍心下大急,叫道:“爹!無欲!你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