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集賢莊(一)(1 / 2)

習霸月本為喪父,喪子,及被親弟出賣而深感生無可戀,但現下兩個兒子無恙,而與習德之間的恩仇,又彷佛在其死後,已然泯滅,雖仍傷於兄弟三人,獨剩自己,但心神略定之下,隨即勉力站起身來,向徐鐸說道:“習某身受重傷,再難主持大局,可否請徐先生幫忙,安排收拾死傷,治療傷患的事宜?”

徐鐸微微一笑,把手伸出,拉住了習霸月的手,笑道:“徐某一向閑雲野鶴,此等要事,還是習當家來處理好了。”習霸月欲待再說,忽地心中一凜,隻感一道浩然正大,卻又綿密渾厚的真氣,從自己掌心貫入,直通體內,不敢怠慢之下,把那一貫真氣導引運走,帶往背上被蔣出雲震得紊亂淩碎的經脈之處,頓時感到本來疼痛不堪的地方,竟倏地變得舒泰起來,而徐鐸的真氣一觸即退,放開了手,續道:“隻是若要療傷,最好把眾人聚在一起,嚴加防備,那蔣出雲的武功非同小可,若果忽地來襲,確難抵擋。”

習霸月點了點頭,朗聲說道:“蔣賊雖已離去,但危機未過,大夥兒雖傷心難過,但當務之急,還請眾位同道中人,把死傷一起移回“集賢莊”中,再作定奪!”放眼看去,卻見上官炳於救人之際,卻獨留下了西嶽五行宗的門徒,沒有解去他們身上的醉千日,在兩個兒子的摻扶之下,習霸月緩緩的走了過去,說道:“薛賢侄,你們……”卻不知該如何措辭。

此役首惡之一的依青山已然逃脫,場中死了朋友兄弟之人,心中的悲痛已漸轉化為怒意,即使尚未能動,都是齊聲喝罵,身為西嶽五行宗大弟子的薛從雲麵上卻無半點愧色,即使軟在地上,先前又曾受創於申時配手上,還是朗聲說道:“依青山勾結昊魔門,乃他一人之事,與整個西嶽五行宗無關!若果我們有份參予其中,此刻還會躺在這裏?”習霸月看著薛從雲一臉正色,絕無絲毫狡黠之意,心想亦覺有理,可是卻有人喝道:“焉知這不是你們故意安排,當中尚藏其他毒計?”在場之人大多現在都如驚弓之鳥,聞言都是紛紛附和。

事實上一向尊師重道的薛從雲,眼見自己的師父竟幹下如此惡事,本已十分羞愧難當,但他知道現在師父既去,一眾隨行弟子,甚或是整個西嶽五行宗的命運,都看現在自已如何對答,因為雖然心中難過,但麵上卻全不動聲色,凜然說道:“你們若不分青紅皂白,大可把我們亂刀分屍,但蔣賊一黨,勢必於暗中竊笑,說我正道中人愚昧之極。”

眾人還待再說,習霸月卻看著薛從雲雙眼,說道:“我信你。”

各大門派,人士之中,均死傷慘重,而幸存之人,在上官炳的一番努力之下,大都能略動手腳,站起身來,於習霸月一聲號令之下,都動起手來,幫忙搬運死傷,張景龍在趙匡胤扶著下,走了回雲龍會眾與雷氏兄弟及趙普之所在,雷一虎立即撲了上來,叫道:“師父你沒事了?”

張景龍笑了笑,他的身體本已亂七八糟,複又遭異種真氣反噬,經脈重創,再被蔣出雲連轟兩記,本已氣絕身亡,雖被徐鐸以無尚神功“回天訣”續脈修經,得以還陽,但現下隻感全身創痛,舉步為艱,深知自己的身體再難複原,又豈可說成“沒事”?但他一向十分樂天,眼見一眾雲龍會的朋友及雷氏兄弟都絲毫無損,亦自欣喜,概然笑道:“當然沒事了!”

趙普站在一旁,看著張景龍臉色蒼白,氣息喘喘,全身無力的靠在趙匡胤肩上,深知他的傷勢沒有這樣簡單,卻不說話,反向趙匡胤說道:“趙兄弟辛苦了。”趙匡胤正要回答,一人卻忽地撲在他的身上,正是雷墨亭。

隻見雷墨亭一向慓悍傲氣的神色蕩然無存,換來的卻是十分關心之色,緊緊捉著趙匡胤雙臂,顫聲說道:“你沒事了!”

先前趙匡胤險遭蔣出雲迎頭擊斃,雖然上官炳及時出手相救,但已把軟倒在地的雷墨亭嚇得冷汗直冒,此刻情難自已,不由得拋下一貫的驕矜之態,而雷一豹等人從雷墨亭對趙匡胤的神色頗為不同,早想到一二,此時看在眼中,更是與雷一彪相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