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涵心情鬱悶地回到劍閣,倒頭躺在床上,茫然地盯著天花板。
倏地,他從床上一躍而起,走到衣櫥跟前,打開衣櫥,七翻八翻,翻出了一套乳白色的武衣。水涵立刻把這套武衣胡亂套上身,提劍就往外走,身後衣物散落一地,剛剛脫掉的紫色家居服靜靜地躺在最上邊,顯得特別引人注目。
端著茶盤進來的菊香和正往外走的水涵在門口撞了個滿懷,菊香失手,茶盤跌落在地,一杯茶水全部灑落,地板是木質的,所以茶盤和茶杯都完好無損,隻是茶漬濺到了水涵和菊香身上。慌得菊香顧不得自己,忙一把從腰間拉出帕子,要給水涵擦拭茶漬。可水涵的動作更快,不等菊香的帕子上身,他已經走出了門。
“世子要去哪兒?是去練劍嗎?”菊香追出門口,一邊高聲問道,一邊把舉起的帕子落到自己身上擦拭。
水涵頭也不回地朝後花園方向走去。望著漸去漸遠的水涵的背影,菊香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擦拭的帕子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多虧是杯溫茶,要是杯熱茶的話,得多疼啊!”
菊香回到屋裏,蹲下身子正欲清理地上的杯盤汙漬,不經意間一抬頭,裏屋地上的一片狼藉讓她大吃一驚,隨即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啜泣起來。
“你怎麼了?坐在地上做啥呢?”菊香聞言大驚,急忙使勁抹了抹眼睛,起身抬頭一看,姐姐梅香站在眼前,吃驚地看著自己。
“哦,沒什麼。姐姐怎麼來了?”隨即親熱地挽起梅香的胳膊,忙往裏讓。
“這是怎麼回事?”梅香並沒有動,麵帶慍色地指著地上的杯盤問道。
“噢,沒什麼。妹妹不小心,失手掉在了地上。姐姐稍等,我馬上就好,”菊香邊說邊手腳麻利地收拾著,很快地上就恢複原狀了,根本看不出剛才的茶漬水點。
“姐姐過來有事嗎?”菊香親熱地挽起梅香的胳膊,要把她讓到屋子中央的椅子上。梅香皺了皺眉,隻在一邊的小杌子上坐了下來。她知道,那椅子是世子水涵平日裏常坐的,王爺和王妃過來時也坐那上麵的。太子水潤、四皇子水溶——特別是四皇子水溶更是常客,有時當今天子水軒轅也會駕臨劍閣,時不時地坐那呢——水軒轅比較看重水涵這個文武雙全的侄兒,和太子水潤、四皇子水溶幾乎無二。
“姐姐怕什麼?這會兒世子又不在,屋裏也沒別人,您平日裏忙於侍候王妃,也不是經常過來的,這會子坐坐又有何妨?再說,這屋裏除了世子,還不是妹妹我說了算!”菊香見梅香皺眉,又坐在了小杌子上,於是就不以為然地笑道。
梅香剛才親眼目睹了那一幕,對菊香已經是很不滿了,不過礙於姐妹情麵,隻在心裏腹誹,菊香這緊接著的一番不著調的話語卻是火上澆油,梅香比剛才更加生氣了。
“姐姐是不是來傳王妃的話的?還是得空過來瞧妹妹的?”見梅香沉著臉一言不發,菊香忙討好地問道。
“你做事怎麼這麼不小心?居然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能把茶盤打翻?還好意思坐在地上哭?得虧撞見的人是我,要是被別人瞧見,傳到王妃的耳朵裏,你怎麼辦?還想不想待在這屋裏了?”梅香並不接言,卻訓斥起菊香來。
“這屋沒有我叫,不會有人隨便進來的。”菊香小聲地解釋道,“再說,又不是我的錯,是世子撞到了我嘛!”語氣很是不以為然。
“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我的錯?還是世子的錯?”一聽此言,梅香更加生氣了,“你以為你是誰呀?還沒有你叫,不會有人隨便進來?就算這屋裏的丫頭都以你為大,那別屋的呢?王妃屋裏,兩位郡主屋裏,現在還有長公主屋裏,你能保證這些地方都沒人過來嗎?她們都聽你的?”梅香越說越生氣,胸脯一起一伏,眼睛瞪得老大。
“長公主?什麼長公主?”梅香的一席話,菊香隻聽見了“長公主”三個字。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就是這些人都不來,難道世子不進來?”梅香生氣地說。
“世子剛剛出去,不會那麼快回來的。”菊香不服氣地說道,“快說快說,長公主是誰,誰是長公主?姐姐說的是誰呀?”語氣顯得那麼急切,那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