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安然起床(1 / 2)

未到五更天,裴煜便起了床,這是他這些年的習慣,即便現在沒人管,也沒什麼公務,他還是很好地保持著這個習慣。

外麵天還沒大亮,有些霧蒙蒙的,正房內燈火通明,常德伺候完主子梳洗,跟在主子身後出了房門,準備去練武場。

卻不料主子停在了台階上,微微眯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他順著主子的目光看去,正是王姑娘住的廂房。那廂房房門緊閉,也沒有燈光透出,想來是還未起身,不知道主子又在打什麼主意。

“去,把她叫起來。”裴煜下巴微仰,吩咐常德。自己院子裏有人還在睡覺,看著真是不舒服。

常德聽了吩咐,看了看主子,覺得他有點缺德,擾人清夢可不是件好事。

於是問道:“爺,人家姑娘還睡著呢,您讓我去叫門不太合適吧?”

裴煜背著手,氣勢十足地說道:“快去,就說我要見她,讓她快著些。”

主子的話不能不聽,常德隻得跑到廂房窗外,敲了敲窗欞。

金珠原本就睡的不熟,聽到聲響,一下子驚醒,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眨了兩下眼睛,慢慢清醒,才反應過來,這裏不是自己家。

敲窗聲還在繼續,她俯在窗邊,輕聲問道:“誰呀?”

“是我,常德,請你們姑娘快些起床,主子要見她。”常德答道。

金珠攏了攏頭發,抹抹臉,確定形象還可以,才撥開插銷,輕輕推開窗。

她看了看天色,還暗著呢,這可有些早,姑娘從來不會這時候起床,不知道這侯爺是要做什麼。便問道:“怎麼這個時候要見?”

常德偏頭示意她看正房,答道:“主子本要去練武的,不知怎的要我來叫姑娘起床,姐姐還是快些去叫姑娘吧,別叫主子等久了。”

金珠向正房看過去,隻見燈火通明中,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背著手站在台階上,看不清楚麵容,卻在地上投下了長長的身影。

金珠收回目光,對常德道:“你等等,我這就去叫小姐。”說著便關上窗,走到案邊點上蠟燭,饒過屏風,進了內室。

她掀開青紗帳幔,卻正對上安然有些朦朧的雙眼。

安然在外麵有動靜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可是這古代的窗戶透光性不強,屋子裏黑乎乎的,想來還早,金珠說話的聲音很小,她聽不真切,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

“怎麼回事?”安然揉了揉眼睛,聲音幹澀地問道。

“小姐,侯爺要見您,您快起來吧。”金珠放下蠟燭,將床帳勾起,挽在床兩側的鎏金銅鉤上。

“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安然低嚎道。她從昨天下午就開始等著侯爺召見,一直等到晚上,等到下人都休息了,也沒見有人來叫她,敢情是在這兒等著呢!

她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滾得衣衫淩亂,懶洋洋地癱在床上,仰頭看著金珠問道:“說沒說是什麼事兒?”

“說是侯爺要去練武,不知怎的要叫您起床。”金珠答道,“您別磨蹭了,叫侯爺等久了怪罪您可怎生是好?”

‘這是要拿我逗樂子啊!’安然心道,難道是想讓她陪他練武?但願不是對練,她學藝不精啊!

安然將臉埋在被子裏,使勁蹭了蹭,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情願蹭掉,這個時間叫人起床真是太沒人性了!

然後她坐起身,吩咐金珠道:“把我的胡服找出來。”本來今天不打算鍛煉的,昨晚就準備了身女裝,現在看來,還是穿利索點兒好。

金珠應聲,轉身去找衣服。

安然套上白綢襪,披頭散發地坐在床邊發著呆。

衣裳不多,金珠很輕易地就找了出來。她把衣裳捧給安然,說道:“小姐您先穿著,我去打水。”

“去吧。”安然接過衣裳,點了點頭。她從來不用丫鬟伺候穿衣,又不是什麼大家閨秀,沒必要做什麼都要丫鬟伺候。

金珠出了門,見常德拎著水壺,還有小半桶冷水等在那裏。

常德見著金珠,有些殷勤地道:“金珠姐姐,我替你打好水了,小心燙。”說著便把水壺遞給金珠。

金珠伸手接過水壺,感激地說道:“多謝你了,我們小姐梳洗打扮不會太久,你稍等會兒。”

常德擺手道:“不急,不急,請姑娘隨意。”姑娘家梳洗打扮哪能跟男人一樣快,漂亮的姑娘都是值得等待的。侯爺已經去了練武場,想來多等一會兒也沒什麼要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