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一向都是那樣的。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摩肩接踵的舞池、變化多端的燈效、幾近發狂的DJ,以及像是裝上勁量電池的人們。
我不喜歡這樣的地方,因為我喜歡寧靜,至少在這時候,我是喜歡寧靜的。
所以我坐在場邊,喝著飲料,看著努力晃動自己身體的人們。
十二月二十四號,一九九九年,晚上八點十分,珍珠男準時出現在我麵前,穿著一件白襯衫、一件紅色毛衣,以及一件黑褲子。
說真的,今晚的他,很帥。
如果他沒有愛上我,如果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形象,我想,他會是相當受到女孩子歡迎的男孩。
怪的是,我隻覺得他帥,卻一點心動的感覺也沒有。
或許是阿聰關係吧,因為我的心,還是阿聰,在流星尚未出現之前。
“我還在擔心衣服尺寸會不會不合,但是看到現在的你,我總算放心了。”
他笑著對我說,藏不住他的興奮之情。
“嗯,謝謝你,衣服很合身。”
“果然……嗯。”
“果然什麼?”
“你果然適合淡色係的衣服,穿著淺紫色長裙的你,看起來……”
“看起來怎樣?”
他看了看我,笑著說:“很美。”
很美?
穿著紫色長裙的我很美?紫色,不是阿聰喜歡的顏色嗎?
我笑了笑,做為回應,但沒有說謝謝,因為我又想起了他,然後抬頭看看天空,滿心希望會有一顆流星墜落。
“你在看什麼?”
“……沒有。”
他舉起他的左手,向我示意著,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舉起我的右手,放在他的掌心。
舞會開始後,音樂聲震耳欲聾,夾雜著人們的歡呼聲,今年的耶誕夜,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下度過。
回想兩年前,一樣是耶誕夜,那是他在我生命中出現之後的第一次耶誕夜,雖然那個時候我們常鬥嘴,常常你不搭我不理的,但是,那時候的我跟他之間,卻不會有現在的煩惱。
去年的耶誕夜,我跟他在一片寧靜中度過,伴著車上 Kenny G 的樂聲,我跟他什麼都不想多說,隻是一來一往地道聲耶誕快樂,現在想來,卻像是把所有模糊迷蒙的感情都附在那四個字上麵,隻希望對方能在這四個字當中,體會到其中的真意。
愛如果真在曖昧不明時最美麗,那為什麼又要讓它清晰?
如果我跟他之間沒有愛情,我們會不會像從前一樣,除了鬥嘴,其他什麼煩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