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時找不到妞妞後就趕忙報警,沒見到人也沒找到屍體,他們就以為是被人販子拐走了,最近就一直在網上發布尋子信息,不知道接收了多少假信息,可哪怕一眼就可以看出的騙局,他們也心甘情願的拿錢去,隻因他們心中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期待,若是這一次是真的呢。在麵對孩子的事情,父母永遠都不願抱有僥幸心理。
任子安沉默了一會,抬起頭嚴肅的看著她。
“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穩定好情緒,妞妞還等著你報仇,你不要嚇著她。”
劉子安一聽這話,差點眼前一黑,差點沒倒下去。難不成還有什麼比自己女兒的死更難接受的。
“你意思實說,妞妞….妞妞死前還受過折磨。”
任子安深吐了一口氣,想著怎麼組織語言可以讓這位母親受到的傷害再小一些。
“凶手是她的舅媽,也就是你的嫂子,我想你們兩家有可能有什麼矛盾,妞妞說那天她一人去她舅媽家玩,她舅媽可能在之前和你們有什麼誤會,就認為妞妞原來罵過她,就想教訓她一下,把她關到櫥櫃裏,我猜測可能是沒想到你們竟然報警了,害怕把事情鬧大,就把妞妞殺害了。”
劉家怡聽完以後呆愣了好久,也沒說話,慢慢把頭埋在懷中,渾身不住的顫抖。她能聽出來其中一些事任子安並沒有說,比如妞妞怎麼死的,在死前到底經曆裏多少痛苦。
這些話對於一個母親來說莫過於淩遲處死,自己的孩子受盡折磨而死,在凶手一點一點的傷害她,她痛到不停地哭喊,不停的求救,不停地喊著“媽媽,爸爸,來救我啊”,可是平時說會保護她的沒有一個人來救她,她對自己的父母那該有多失望。那麼一個小小的活蹦亂跳的人,一下就變成了懷中一團涼涼的空氣。劉家怡緊緊地環了環胳膊,想將她融入懷中,就像曾經她十月懷胎那樣,隨時隨地都帶著她,保護著她。
至於殺害她女兒的凶手,絕不隨便就這麼放過了
餘樓鎮的一個菜市場,每天早上都有很多人在這買菜,當年還是個破破爛爛的小村莊,現在也慢慢開始發展了。田琴手裏挎個籃子,蹲在一個菜攤前撿來撿去,菜攤前一個和田琴年紀差不多大的中年婦女手裏拿著個大蒲扇“呼哧呼哧”的扇著,扯著大嗓門和田琴扯著些家長裏短的。
“田琴啊,你家那個小姑子家的孩子找到沒啊。”那段時間劉家怡為了找妞妞把餘樓鎮弄得是天翻地覆,整個鎮的人都知道劉家丟了個城裏孩子,雖然平時這些女人有些嘴碎,但心裏還是熱情的,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田琴頭也沒抬,“不知道,孩子丟了再生一個不就是了,把整個家搞的烏煙瘴氣的。”她心裏一直害怕劉家怡繼續找下去,遲早事情會露餡。
坐在板凳前的那個女人忽的站起來,把田琴的籃子奪了過來,把菜又倒了回去,倒完以後把籃子往她手裏一塞,邊嚷嚷:
“俺知道你不厚道,可沒想到你那麼不厚道,那是你小姑子,你小姑子這些年幫了你們家多少俺們可都看在眼裏,你當那孩子是小豬仔,說不要就不要啊。”邊說還邊擺手,一臉嫌棄。“走走走,我這菜不賣給你。”
田琴被她罵的一愣一愣的,當要想著怎麼還嘴,就看旁邊有人就要圍上來,自知自己理虧,連往那攤前唾了一口唾沫,菜都沒買就趕忙離開了。
“舅媽,好疼啊。”田琴還沒走太遠,周圍熱熱鬧鬧的全都是人,忽然這一句話嚇得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寒噤,原地四處看看,噪雜不斷,什麼聲音都有。
“舅媽,不要砍我。”莫名奇妙又響起一聲,田琴嘴唇有些發白,忙拉著剛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的人。
“你剛剛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那人被莫名其妙扯住,語氣就有些不好。
“什麼聲音啊,你有病吧。”
聽了這話,田琴的臉色更白了,手開始劇烈的顫抖,哆哆嗦嗦的,菜都沒買就回去了。
再回去的路上這種聲音再也沒響起來,田琴終於放下心,認為剛剛隻是自己的幻聽而已,被剛剛那聲音鬧得,菜也沒買,劉家喜在工地幹活又快回來了,孩子也快放學了。就想著殺一隻老母雞燉個湯給劉家喜和孩子補補,從廚房拿出一個碗和一把刀放在地上,打算等會接一碗雞血再加個菜,轉身就去了雞圈,等她提著一個老母雞的翅膀回來時,定睛一看,一屁股癱在地上,手中的母雞也跑了。
隻見剛剛放在地上的碗已經接滿了血,都已經從碗沿溢了出來,碗下紅紅一片,像是泡在血裏一樣,刀放在一邊,刀口沾滿了血,刀麵粘著一些肉色帶著血絲的零零丁丁的碎肉,地上的血跡呈放射狀,白色的牆麵還能看到點點滴滴的血色印記,一看就能看出當時這個血噴的有多洶湧。
田琴癱坐在地上,渾身不停地顫抖,一陣風忽然吹了過來,屋外的樹葉“簌簌的響,顯得整個院子愈發的安靜。田琴軟著腿從地上爬起來,可以看見褲腿顏色深了許多,居然被這場景嚇失禁了。她像瘋了一樣,端了一盆水,趴在地上拿著刷子猛刷,眼睛裏滿是惡毒,小聲的嘀咕著:
“我能在你生前把你殺了,你死後我也不怕你,。”
可她文化程度不高,原來老一輩人都迷信,對於鬼神都有一種敬畏之情,她也不例外,在妞妞死後,她就連忙跑到本地最靈的寺廟齋戒過了,老人們都說,隻要誠心向佛,就不會有鬼怪纏身,可見她也隻是個外強中幹之輩。
當天晚上飯都沒做,就窩在臥室裏,大熱天蓋著厚厚的被子,渾身像水洗過一般,劉家喜當天晚上回來,一看鍋都是涼的,生了一肚子的悶氣,可進屋看到田琴這副樣子,不免心裏有些擔心,好聲好氣的問她要不要去醫院,卻連個頭也不露出來,在被子裏一個勁的打顫。劉家喜皺了皺眉,這莫不是鬼上身了?一時也就沒管她,隨便熱兩個剩菜和孩子把晚飯就和就和,吃完飯後,叮囑女兒在家安撫媽媽,乘著月色把鎮裏邊的“八字先生”請了過來,“先生”一頓哼唱,邊舞邊跳,噴了幾口酒,留下了幾道黃符,討了幾百塊錢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