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是狂風大作的一場暴雨,小小的女孩躲在神父用的台子下,黑色的幕布很好地遮藏住了她瑟瑟發抖的身體,午夜時分,教堂很安靜,聖母在閃電時不時的照耀下,卻早已全然不是平日見到的慈祥肅穆模樣。
徒現猙獰。
蘇越害怕,但越是害怕她就越是不會哭泣,反而隻用牙齒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 唇,隻黑白分明的大眼裏彌漫一層薄薄的霧氣,就算還是小孩子,看上去也是我見猶憐。
這其實是一座廢棄的教堂。台下麵的椅子是壞的,蘇越看到外麵,幾隻大老鼠拖著長長的尾巴,在教堂裏大搖大擺地走著,當然,電閃雷鳴的時候,它們便沒有那麼囂張,而是吱吱叫著四處亂竄。
教堂的大門壞了,關不緊,風聲從那開得不算大的門縫裏透進來。
嗚嗚咽咽,好像是吸血鬼在外麵吼叫著要喝人血。
蘇越很害怕,但越害怕她就越要死死地盯著門口,好像這樣才能給她一點心理安慰似地。
突然,門,“砰”地一下,被推開了!
蘇越的眼睛倏忽睜大!霎時間布滿了驚恐神色!
來人身形較為瘦弱,卻也頎長。外麵下了暴雨,於是來人在黑暗中的腳印,也是淌著水的。似乎是之前便耗費了巨大的勞動,來人雖然靜默著,卻微微喘著粗氣。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身影,蘇越害怕地蜷縮起自己的雙腳,小小的手拚命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隻要一出聲,那人就會撲過來咬住自己的脖子一般。
她把來人看成了電視裏專喝人血的吸血鬼。
“蘇越,”來人的聲音還是清脆的,卻帶著止不住的顫抖與緊張。
正在捂著嘴巴的蘇越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聽到來人再一次顫著聲音,害怕失去什麼似地輕輕喊道,“蘇越。蘇越,你在這裏嗎?你應我一聲,蘇越。”
是徐子莫。
蘇越鬆開捂住自己的嘴,看著少年的身影漸漸朝自己靠過來,正要開口,卻聽見外麵突然之間“轟隆”一聲巨響!
天外一個巨雷!
蘇越“哇”地一聲就叫出來!接著,便是一陣寒風襲來!幕布外,是徐子莫滿是雨水的臉!還有,還有那雙即便在黑夜下,也滿是擔憂與懼怕的眼神!
八歲,八歲的蘇越在雷聲滾滾下仰麵看著麵前的徐子莫,少年的臉藏在黑暗裏,看不清表情。但卻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顫抖。
不是寒冷,不是畏懼。
而是害怕。
他輕輕地伸出手來,輕輕地,將已經被嚇得有些呆住的蘇越從台子下拉出來。
然後,再用平生最大的力氣,將蘇越抱進中級的懷裏。
“不要……”少年的聲音還在顫抖,卻多了一些柔軟,他摸著蘇越的頭,輕輕道,“不要再無緣無故離開我的視線,也不要這麼任性了。”
而蘇越,卻隻是在徐子莫的懷裏,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少年背後敞開的教堂大門,有些瑟縮,卻還是說了出來。
“會,送我回去麼?”
她是因為偷聽到徐子莫與徐簡生的電話才跑出來的。徐子莫在書房裏跟徐簡生說,“我想帶蘇越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