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被視為一線城市,絕對不是它自封的。高價房就是其中的一個指標。劉源正躲在21樓西南角樓梯的轉角,蹲在地上猛抽煙。
一地的煙頭,吸得其實他並不適應這種嗆鼻的活動。才兩隻煙就吸得他滿頭大汗。
“嘩啦”一下,門打來。未見得人,隻聽見一把有些清脆的女聲說道:“啊,怎麼這麼煙?”
盡管不是劉源常聽得慣的粵語,但他懶得抬頭看。心裏煩心事兒多著呢。
哪知來人揮揮手,趕去煙後,就直接蹲在他旁邊。他不得已轉過頭來,對上一雙明亮的眼睛。不大,但很黑。善良純真的那種。
他迅速翻了一個白眼,轉回頭去。平日裏他最見不得這種清清爽爽,簡簡單單的後生仔後生女。
他們很多人都是獨生子女,生活富足,嬌生慣養。劉源想起自己家裏的孤伶的母親,便看不得這種至少看上去是無憂無慮的人。
說他不平衡也好,心理陰暗也好。反正這世上不爽彼此的人多了。他也不做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人若犯我,則……講不定了,他想想這些天一直說老爸已經n天沒回家而叫他回去的母親,再想想一回去就得麵對總想爭家產的七大姑八大姨們的冷嘲熱諷。
他是二少,五歲才進劉家大門的二少。一個世人眼中被扶正的小三兒的唯一兒子。卻沒有人知道當年他爸媽是如何被大媽家的人用強權活活拆散……
算了,世人不會知的,也不想知。他們隻知道他頭頂上還有兩個哥哥,是“明媒正娶”生出來的。
這種比較,已經持續了差不多快20年了。天天都是被人指的日子。媽媽的委屈求全與忍氣吞聲——老爸越老越有錢,就越發花了。
還有侮罵、嘲笑、沒有人幫……在公司也是鬱鬱不得誌!不想回家!想來就覺得很難受。又煩又難受。
女生不理他。也坐了下來。甚至直接拿起他放在地上的煙盒,抽出一支來。
劉源回過頭來看她。怎麼亂動人家的煙,真是的!她也不理會他埋怨的眼神,隻是用細瘦的手指挑起煙,動作靈活輕便。
她再慢悠悠的點起來,幾圈很漂亮的煙圈,一下就嫋嫋升了起來。而她的臉蛋,朦朧在煙霧後麵,若隱若現。
劉源聽得她的聲音,也不是很真切。可能跟他頭天晚上喝了太多酒而頭痛有關。——“兄弟,煙應該這麼點才對。”
宿醉的種種後遺症還停留在他身上。劉源擺擺頭,像看清楚她的模樣,聽聽擁有這把慵懶迷人聲線而不自知的人,是不是也是一臉的跩樣。
可是在他腦袋低轉,頭痛不已的時候。她已經迅速起身:“我心情也不好。你還是少抽點吧。”
末了,拉開門出去的她,走之前還拋下一句話:“嗯,打火機挺別致的。”
他隻看得她一個背影,穿著一件短版的黑色小西裝。下身穿什麼他就看不清了。頭還在晃,人影時不時出現兩個。拉開的門縫中,遠遠傳來可能是有人在叫她。梁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