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廁所的時候,我拾到了一個黑色的蝴蝶結,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是……正巧趕上上課鈴響了,也不再多想了,徑直把它交給了MISS歐陽。
明月如霜,好風如水,夜深了,黑玫瑰房間裏的燈還在亮著,但我敢打賭,她並非失眠,而是在認真地看書!我興奮地重新坐到桌前,邊做著代數題邊想:世上竟有如此順利的事呀!哎呀,我真是太聰明了!我出的主意真是太棒了!YEAH!
“肖瑤馨!跟我到辦公室去!”早讀課上,MIss歐陽打斷了同學們的讀書聲,臉露慍色。黑玫瑰(肖瑤馨是黑玫瑰的本名)滿臉迷惑地跟老師出了教室。“怎麼回事?聽MISs歐陽的語氣,肯定沒好果子吃!”同學們議論紛紛,我的心開始忐忑不安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下課的時候,黑玫瑰哭著回到了教室裏,拿了書包正欲走,我連忙攔住了她。“出了什麼事?你怎麼就哭了?”她推了我一把,衝出了教室……
“嘿嘿,活該呀!”張纖纖競拍著手幸災樂禍起來,我不禁火冒三丈地瞪著她——啊?黑色蝴蝶結!是她?是她!“你小心喲,可別跟黑玫瑰一個樣喲!哎喲喲,還寫情書、談戀愛呢!嘖嘖……”同學們聽了張纖纖這麼一說,頓時嘩然,關於黑玫瑰的流言蜚語便不斷地湧進我的耳朵裏。“張纖纖!去死吧你!蛇蠍心腸的長舌婦!”怒火在我心裏狂燒,管她是局長的女兒還是老師的寵兒,我毫不留情地將她推倒在地,然後大步流星地跨出了教室的門檻。
“老師!肖瑤馨是被冤枉的,她沒有談戀愛!沒有!”
“哦,是嗎?那昨天她收到的情書又怎麼說?”MISS歐陽頭也不抬,忙不迭地改著作業。
“是我寫給她的!”我把聲音提高了七、八度。
“什麼?你!”MIss歐陽驚愕地抬起頭。
“沒錯,我就是她的‘白馬王子’!當然,這個自馬王子是冒牌的,我也和您想的一樣,希望她好起來別耽誤學習,但我又怕她一‘病’不起,隻好以寫信的方式幫助她了……”
MIss歐陽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我忙說:“這是真的!請相信我!如果有半句假話,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MIss歐陽放下了手中的紅筆,站起身來,往我的肩上拍了拍,臉露喜色。“可是,您也要幫我保密呀!”MISS歐陽眨了眨眼睛,欣然地打了一個“OK”的手勢。
出了辦公室門,竟看到了倚在門邊的張纖纖。“你偷偷摸摸地在這幹嘛?怎麼,你又想告狀啊?告啊!告啊!去告啊你!”不料她低著頭說:“對……對不起!”她一說完就捂著耳朵逃也似地溜了。嘿,奇哉怪也,張大小姐也有會說對不起的時候!
我的雙腿實在太累了,隻得在如茵的草地躺一躺了。唉,黑玫瑰呀黑玫瑰,你去哪了?你不是拿著書包回家了嗎?難道你非要你親愛的老爸老媽擔心嗎?黑玫瑰呀黑玫瑰,如果我找著了你一定讓你打三十大板!都是我出的餿主意,我真是個大笨蛋呀!想起黑玫瑰那雙哭得通紅的眼睛,想起那不堪入耳的謠言,不禁心生濃濃的愧意,我該怎麼辦?雁過斜陽,草迷煙渚,如今已是愁無數,唉!
“姓鄭的!你給我站起來,我還沒‘唉’你倒先‘唉’了!”後麵傳來一個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是黑玫瑰!我忽地站起身來。
“嘻嘻,黑玫瑰你去哪了?”我傻笑著。
“你可真有演戲的天賦呀!把戲演得跟真的一樣啊!你還想騙我多久?”黑玫瑰氣鼓鼓地叉著腰,氣勢嚇人。
“你說啥呀?”我一臉無辜,但心髒蹦跳個不停,好像有什麼不祥之兆。
“好呀你!我什麼都知道了!是張纖纖告訴我的!”黑玫瑰臉漲得通紅。
“這該死的長舌婦!”
我的天空刹時灰了——完了!完了!黑玫瑰她什麼都知道了!她會不會因為我騙了她而恨我!她會不會從此真的一“病”不起?她會不會傷心難受?完了!完了!“白馬王子”做不成了,朋友也做不成了!
“白馬王子,為什麼你不送一支玫瑰給我?”黑玫瑰的淚水突然一瀉而下,緊咬著下唇。
“因為……因為……”我不知所措起來。
“因為,深情的玫瑰隻在重點高中孕育,在重點大學開花,對嗎?我最親愛的朋友!”黑玫瑰上前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可是,我們的友誼之花早已在童年裏埋下了真摯的種子,在少年時期已悄悄地開放了!它是世上最珍奇的花,它不懂如何凋謝,對嗎?它是咱倆親手種下的,而並非白馬王子所能種的,對嗎?”
“對!”
“對!”
融融暖意從彼此的手中傳進彼此的心裏,如溫馨從容的夕陽般讓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