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航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廣播裏響起了這首在早些年就已很流行的《一路順風》。
我低著頭,淚水不知不覺地落了下來,我下意識地舔了一下,酸酸的、澀澀的,像咂了一口青蘋果……
十七歲是浪漫的,十七歲也是多愁的,然而對於我來說更多的卻是苦澀的。當我一路哼著林誌穎的《十七歲那年的雨季》步入十七歲時,一段不期而至的感情也接踵而來……
十七歲的我對於感情懵懵懂懂,我的好奇心促使我去品嚐一下這顆伸手可摘的果子。盡管我知道這顆外表美麗的果子後麵更多的可能是一種難言的滋味,然而我對自己說一一義無反顧。我和一個高年級的男孩走到了一起……
從此學校的池塘邊留下了我們的笑聲,草地上留下了我們嬉鬧的身影。此時我覺得陽光是溫柔的,生活是燦爛的,就連雨絲也變得那麼可愛了。我覺得我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了——父母掌上的名珠,老師的寵兒,同學們信賴的班幹部和好朋友!
“雪,你來一下我的辦公室!”班主任走進教室在我的桌子上敲了一下,不輕不重地說了這樣一句話。這原本對於我來說很平常,可是這次我覺得一定非同尋常。“雪,最近我聽說你和一個高年級的男生靠得很近哪,這個時候你要把握住自己,知道嗎?”班主任微笑著對我說。“嗯!”我低下了頭……
之後我總是避著他。下了課不是匆匆地回寢室,便是等同學走了我再走。所有的一切在旁人看來,我不和他一起對於我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可是我自己內心的無奈以及痛楚則是無人知曉。而他也知道我在有意躲著他,找了我幾次之後也就沒有再找。漸漸地,一切也就趨於平靜了……
直到有一天,“雪,樓下有你的電話,快點啊!”我放下手中正在洗的衣服,擦擦手急忙跑下樓去。“喂,雪嗎?”怎麼會是他?我的心一下子慌亂起來,為什麼幾個月後的今天他會打電話來呢?“有什麼事嗎?”我不知所措地說:“你快高考了,一切事情考完後再說吧!”“不,你周五放學後出來一下好嗎,OK?”他的口氣聽起來不容拒絕,我隻好勉強地答應了。
周五那天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然而我覺得陽光燦爛的背後可能是陰霾的天氣,甚至是狂風驟雨。放學後我一個人走在一條小路上,心裏惶惶惑惑……
“雪,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他關心地問我。
“不,沒有啊!”
“你最近還好嗎?”
“還好,快要高考了,你有什麼事嗎?你能考上北大嗎?”我輕輕地說著。
他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看看我說:“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可以答應我不生氣嗎?”我無語……
“當時我們相識的時候,正是我和另一個女孩發生了矛盾,可是後來我覺得我是真的喜歡你了!”他低下頭,低聲地又繼續說:“你可以原諒我嗎?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嗎?我會在北大等你的……”我沒有聽他說完,就跑了。我一路狂奔,我覺得原本溫柔的陽光也變得那麼殘酷,原本燦爛的生活也變得那麼醜陋!當我跑回寢室時,我無力地趴在床上哭了,我接受不了那段已成為過去的現實,我不禁恨起他來。可是,當我回想起我們的歡笑、我們的無奈和當時我答應老師不和他在一起時的痛苦時,我明白了:我也是喜歡他的!為什麼不接受一段已成為過去的往事呢?想著想著我不由得笑了,我想明天我一定要告訴他……
可是以後的幾天裏我一直都沒有見到他,一種不安的念頭在我心頭縈繞……
直到有一天,一位中年婦女來找我,交給我一盒磁帶,我從她眼睛裏看到了眼淚,那是他的媽媽。我呆了,手中的磁帶落到了地上……
“雪,對不起,我不能在……在北大等你了,可你……你一定……一定要……”後麵是一片哭聲……
如今,我站在北大的校園裏,看著一群群人從我身邊匆匆而過時,我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恍然間竟看到他正從遠方向我走來,口中喃喃地唱著:“十七歲那年的雨季。回憶起童年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