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伴隨著最後的數字,祭祀的血流幹了,心髒強而有力的肌肉也不再壓縮鼓動,像是沒了動力的氣囊,迅速的幹癟下去。僵硬的屍體向著一旁倒下。身前的芒陣光芒迅速黯淡下來,化作黑色。那血液彙聚的圖案也不在運轉,跟著一齊成為黑色。
而他則幹練得抽出匕首,柯提亞的匕刃閃動著冷漠的光,熠熠奪目,“泥淖之中掙紮,卻超越它的腐朽,化身的邪惡隻是為了守護。,”——作為傳說中的不祥之刃,它也如傳說之中一般,殺人不見血。
他端詳著輕輕撫摸這女皇般的兵器,有著說不出的情感。
突然,他發現不對,緊緊盯著前方——那浮於空中的芒陣,沒有消失。
緊接著,一個聲音傳來:”幹得不錯。“
他渾身緊繃著,眼角威脅,卻是看到那名祭祀的手指,變卻成另外一種姿態。
”該死“
他咒罵著,看來這些人的確知曉了自己的到來,也知道他們沒有能力阻止自己,便將計就計,用生命作為賭注,鑄成開啟大門的要是,而這個開門人卻是作為阻止這一切的他。
”真是一群瘋子!”
想不到,他被擺了一道,拖他的福,暗月的主人——阿加雷斯,轉醒了。
什麼休假,什麼拉迪格島的格蘭蒂安西海灘,什麼陽光沙灘海浪仙人掌,統統見鬼去吧,輕輕嘲諷一句,“無知的人在夜裏即將安息”莫名的他想起一句不知道誰說的話,此刻他覺得說道的是那樣有道理,也許,今夜過後,他就不用再擔心什麼了。
想到這些,他反而不緊張了,連同僵硬的身體都恢複如初,目光平靜的連他自己都覺得嚇人。
“魔王大人,我是不是該這樣叫你。”
他輕聲說著,融通去朋友家做客時候客套的寒暄,隻不過,那手中的柯提亞沒有一絲一毫的鬆動。
“做的不錯,就我而言,你的稱呼什麼我都不會介意,你知道的,沒有什麼比醒來更加舒服了。”
“是啊,這一覺睡得也有些年頭了,卻是想不到,‘薩拉辛朵’戰役裏,死傷的先輩逾萬,卻隻是換來你的沉睡。”他平靜說道,話語中滿是惋惜。
“冥冥中早已經有了結果,所過之處,盡是虛妄,人們的背負往往成為推向他們命運深淵的助力。”阿加雷斯自顧說道。
“是麼,嗬嗬,想不到傳說中的魔王,卻是這樣一位滿是哲理的教徒。”他輕聲笑著,滿是不屑。
“人們往往這樣,努力在世間行走,豐富著自己的認知,卻又用它來束縛自己,真是可悲,對於你,我雖然想欣賞你,但你也不會脫離其中,我說得對麼,雷恩加爾?”
那人一怔,旋即輕笑道:“想不到我這麼有名,堂堂魔王都知道我的名字。”
“還有奇拉提諾也是一位好姑娘。”突兀的,阿加雷斯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你···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這一次,他臉上滿是駭然,下意識的驚惶起來。
“不錯,她是一位好姑娘,也有她的騎士對她嗬護備至,但是她的錯誤就在於她的命運,那把劍不錯,在上麵我還能嗅到奇拉提諾的味道,我想這會是一個好故事。”
阿加雷斯說著,卻沒有回答他,那平淡的語調卻如同一隻冰冷的手,毫不留情的撕開雷恩加爾的傷口,瞬間鮮血淋漓。
是的,他最摯愛的妹妹就是他親手了結的,用的就是這把不祥之刃,那時候,它還是一把劍。
他身披戎裝,黑鐵一般的甲胄披掛在身上,華美的劍握在手中,劍身散發著勾人的氣魄。奮勇殺敵,腳下一瞪,坐下的良駒奮起四蹄朝著敵人殺去,一路披荊斬棘,所向披靡,一個俯身劈削,收下敵將的頭顱,塵沙揚起,頭顱拋飛了好高,有落在了他的懷裏,他滿懷勝利的喜悅翻過人頭,卻是他妹妹奇拉提諾的猙獰俏臉。
“為什麼殺我,為什麼殺我?”人頭開口說話,怨毒有悲傷,像是一個塊烏黑的雨雲又像是一做終年不化的冰山。
雷恩加爾雙腿一軟,掉下馬來,而那顆明豔的人頭也從他的手裏滑落,滾到不遠出一塊岩石上。
雷恩加爾抬起頭,滿眼悲傷與不可置信,柯提亞之劍也扔在一旁,怔怔地看著那可靚麗的人頭。
“哥哥,哥哥,是不是諾諾做錯了什麼,哥哥別生氣,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一行淚從眼裏流出來,像個受了驚嚇的小兔子,滿是無助。
隨著哭聲,岩石變得一片殷紅——那頭顱竟然開始流出血來。很快的,將那岩石包裹。
血,鮮亮且血腥,猩紅刺目,伴隨這哭聲如同海浪一般衝擊著雷恩加爾的精神防線。
“不,不,”
他痛苦的這抱著頭,閉上眼睛,不再看她,而那聲音和氣息卻無時無刻不在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