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些過去(2 / 2)

拍攝的中場休息,三劍客坐在休息室裏吃著秘書在公司食堂買來的便當。

何歡歡忍不住再問了一遍:“你說你一個好好的行政管理專業的學生怎麼幹起攝影來了,還像模像樣的。”

“那我得從很久以前說起。”於夕舞不緊不慢的說。

五年前,她落魄的去了美國,其實也沒有任何目標,她隻是想逃離那些鄙視和唾棄的眼神。那時候的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帶著借來的二十萬和爸爸在生日時候買給她的單反,來到了美國。

那時候的她一無所知,隻想解放一下自己的心靈,到處停停走走,用單反來記錄她這一段旅程。她需要忘掉一座城,忘掉一些人。

漸漸的,她走的地方越來越多,拍的照片也越來越多,偶然一次攝影大賽中,網民投票,她以一幅名為《忘記》的作品獲得冠軍。

舉辦方告訴跟她說冠軍可以有到最著名的專業攝影學院學習攝影的機會,畢業之後直接簽約最著名的時尚雜誌,拍攝時尚大片。

在找不到方向的時候,舉辦方的這一個通知就好像向她伸出了橄欖枝一樣。但是入學的學費需要十五萬人民幣。

旅遊了那麼久的她真的就隻剩十五萬,她在冥冥中就認定了要走攝影這條路,她傾盡所有進了進修學院。無依無靠又沒有生活來源的她,隻好放下了她的驕傲,去做她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

在讀的那三年裏,她去唐人街的中餐館洗盤子,原本細膩的手變得粗糙,再後來又去街邊買畫,情人節去街邊賣花。

寒冷而大風大湖畔邊賣花的她,就像一個賣火柴的小女孩,沒有人知道她這些年過的有多苦。

一個人住在陰冷潮濕的地下室,最困難的時候餓了兩天,還是房東太太送了半塊麵包讓她熬了下來。手術後的她身體虛弱,她經常生病。

有一次寒冬自己一個人高燒昏迷了一天,她醒來冷笑了一聲,嗬,竟然沒有死去,然後又顫抖著自己去藥店買了退燒藥,用冰冷的水服下。

一切的一切,就像魔鬼一樣吞噬了她全部熱情的靈魂,讓她日漸冷漠。

何歡歡不忍心再揭她的傷疤,她很後悔自己為什麼問她這些。何歡歡用手輕撫著她的後背,聲音平靜而溫柔,說:“我們不想這些了,以後有我們在你身邊,走吧,做完這一點工作跟你去放鬆一番。”說著,拉著於夕舞走了。

何歡歡突然覺得悲傷的不止她一個,過得辛苦的也不止她一個,所以一定要好好地、堅強地活下去。

又回到工作崗位上,每個人都各就各位,唐忻羽借著這個機會,假公濟私的跟陶一俊親密接觸,這大概是她做模特以來最開心的一次了。

於夕舞收拾下自己的心情,繼續著不喜不悲的生活。還好,我還有她們,她心裏想。拍攝就快就近末尾,一個男人打開了攝影室的門,原本的暗室,因為一束亮光讓大家都扭轉頭看著這個男人。

於夕舞在這三年的專業訓練裏,在拍攝的時候無論遇到多麼特殊的事,都不會停下按快門的雙手。她沒有注意到進來的男人,還專心致誌在看剛剛拍攝的照片。

男人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何歡歡和唐忻羽看著他,一時間呆住了。還沒等兩個人反應過來,男人已經來到於夕舞的身後。

“於夕舞。”男人渾厚的聲音充滿磁性而洪亮,在那個空空的攝影室裏回蕩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男人穿著一身軍裝,軍裝的筆挺跟他矯健的身姿一樣般配,高挺的鼻子和分明的臉部輪廓顯得他更有威嚴。黝黑的皮膚讓他充滿了男人味。

於夕舞聽到聲音,呆住了幾秒,原本在按著快門的手停了下來,久久站在那裏,半晌,才轉過頭來。

“先生,有什麼事情嗎?”於夕舞是一個波瀾不驚的女人,如果放在抗戰時期,也許她能做一個劉胡蘭。

“這,不是臨澤嗎?”唐忻羽問還在發呆的何歡歡。

“噓!小聲點。”何歡歡反應過來,捂住唐忻羽的嘴巴。

何歡歡和唐忻羽給於夕舞當伴娘的情景還曆曆在目,那時候給滿座人撒狗糧的他們,今天竟然像是仇人一樣在對峙。

世事無常,誰又知道明天會是怎樣,再愛的人也會離開,也會背叛,靠得住的永遠自有自己。何歡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總是有滿滿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