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任昌瑉
那時的我們懂什麼呢?曾經以為的愛情,生離死別之後,轉眼間便忽而今夏。可是當離別將愛情再次賦予我們時,我們卻別過臉去,固執地撇著嘴。以為那不是自己想要的愛情。
於是,我們失去了最初的愛情。
1.再臭的臭豆腐也臭不過你那張死人臉
如果一定要讓蘇夏選擇一樣東西的話,毫無疑問,她會選擇臭豆腐。當然這其中有駱可的功勞,因為他超喜歡吃臭豆腐。
所以當臭豆腐大叔拿著蘇夏的錢揚長而去的時候,蘇夏看著兩手空空的自己和正站在自己旁邊一臉迷茫地瞅著臭豆腐的男生,微微皺了皺眉。轉身就走。她知道那個傻不拉唧的大男生也許並不知道放在自己麵前臭不可聞的豆腐可以吃。
男生屁顛屁顛地跟了上來,疑惑著眉頭,最後看了一眼自己剛剛從她手裏搶來的臭不可聞的東西,“喂,這個東西你真的要吃掉麼?”他實在不敢相信,這樣臭的東西竟然還能吃。
然後,蘇夏轉身朝著男生詭異地一笑,伸手奪過他手裏的臭豆腐,吃得虎虎生風。
再然後,愣怔地看著林微大吃特吃的男生終於呢喃出一句:“臭麼?”
林微抬頭,白一眼明眸皓齒的男生:“臭!臭的我簡直想直接拍你臉上。當然,再臭的臭豆腐也臭不過你那張死人臉!所以,我說周陽,你能不能像你的名字一樣給我陽光點!”
然後男生就紅了臉,頭低的簡直可以看見他發髻的兩個漩渦。蘇夏小的時候常聽奶奶講,頭上有兩個漩渦的人,脾氣都會倔強地像頭牛。
男生忽然抬頭呆呆地瞅著蘇夏,蘇夏氣不過他的沉默和呆滯,白他一眼,無奈地罵他一句沒出息,繼續低頭專心消滅臭豆腐,周陽的舉止和模樣讓蘇夏腦海裏忽然想起駱可,她的心裏忽然就潮濕了一片。她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相似的兩個人呢?如果除卻眼前男生的羞澀不提,如果他能笑得燦爛一點,那麼,跟她記憶裏深深喜歡著的駱可有什麼差別呢?
蘇夏清楚地記得,也是一年前的這個時候,彼時的蘇夏挽著駱可的胳膊,得意地張著小嘴,一臉的驕傲。瞥眼看見駱可伸手遞過來的臭豆腐,嘴一張,一口吃掉。那個時候的駱可,也是像此刻麵前的男生一樣看著自己,一臉燦爛的笑容,隱匿了那麼多的寵溺。
可是現在,駱可在做什麼呢?
蘇夏想到傷心處,鼻子一酸,伸手特不淑女地抹了下鼻涕,在周陽幹淨的衣袖上抹了一下,將盛豆腐的碗扔在男生手裏,丟下一句:“你的樣子長得真TM的悲劇!”然後轉身義無反顧地離去。
然後蘇夏聽見身後響起男生略帶著埋怨的聲音:“你吃了我的豆腐怎麼能拍拍屁股走人呢……”
真是一句讓人意想不到的話啊。
彼時的蘇夏雖然因為想起駱可傷心欲絕,可男生的聲音卻像是一劑催笑劑,蘇夏伸出袖子抹了把鼻涕,哭笑不得。轉身定定地看著男生眉宇間的凝重,笑得流出了眼淚。
後來的蘇夏想,也許就是周陽這樣日複一日的打磨,才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消失了對駱可的想念,以至於,竟然忘記了喜歡了那麼多年,自己等待了那麼久的駱可。
記憶裏,駱可的影子,漸漸被周陽的眉宇覆蓋。
2.小駱可周陽說他是山裏的孩子
周陽第一次出現在蘇夏的視線裏時,蘇夏恍惚地以為看見了駱可。由於當時周陽那一張像極了駱可的臉給蘇夏造成了嚴重的驚訝,錯愕地以為是駱可回來了,因為周陽長得實在太像駱可了。這直接導致她忘記了當時的情景,隻記得那時日光明媚地打在米黃色的課桌上,陽光裏彌漫著課本的書香。
老師說這是我們的新同學周陽,大家以後要多多關照他,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們集體的一員了。
班級裏響起竊竊私語聲。隱約可以聽見“好像啊”“駱可”“瞧蘇夏還裝”等字眼。
然後正沉浸在題海裏的蘇夏猛然抬頭,看見周陽的那一刻,她的眸子裏全是不可思議,短短的頭發,略微黝黑的皮膚,透著陽光曬過的健康,像極了駱可的那張臉頰上浮現出的更多的是緊張和羞澀。
“大家好,我是山裏的孩子,這是我第一次來到大城市,我……”
“哈哈……”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生們的嘲笑聲打斷。
蘇夏愣怔了片刻,皺了皺眉,她本來就單獨坐兩個位置,此刻起身往臨近窗口的空位上坐去,頓時空出了身邊她原先坐的位置。不言而喻的意思。老師也樂得同意。
大男孩周陽於是紅著臉,朝蘇夏略微頷首點點頭,“謝謝,我叫周陽。”
“你剛才不是都說了嘛!山裏的孩子,我知道。”蘇夏剛說完,班級裏又是一陣巨大的哄笑聲,摻雜著嘲諷。
於是周陽的臉更紅了,但讓蘇夏疑惑的是,他不但不生氣,反而咧開嘴傻傻地朝蘇夏笑笑。他說:“你就是蘇夏吧,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