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四通八達的原因,便因那城外的雲霧山,雲霧山每月定然有段時間雲霧繚繞,路過旅人時常迷路其中,僅有那麼小部分旅人由人牽引過山。
因而這四通八達的路也不過是為了繞開這座妖邪之山,但是繞路的路途更是十分的遙遠,若是趕時間的旅人還是選擇強行過山。
而蘇言才和常逸塵便是這其中的一員。
“你可知曉他們去往何處?”陸蕁見這客棧之中的旅人漸多起來,便是輕笑。
這些定然是趕路人,隻可惜被那雲霧山擋了去路,若是想要繞開這山,其餘的道路都藏匿山中,這些旅人自當是在這暫歇一腳,隻是這些人大多數都帶著兵刃,不似獵戶的弓箭大刀,而是長劍軟鞭,甚至還能看見幾個女流之輩身著華服落座,好不大方。
賀蘭青玄不願與這些江湖人多做接觸,端著手中的杯盞,麵色更是發涼,一身黑金相見的衣衫竟然是讓身邊的人都退開些,甚至有幾個大漢都危險的看過來。
“還不知道。”賀蘭青玄抬起頭來。
“那我們如何接近他們?”陸蕁無奈。
若是知曉了他們的目的地,相遇的時候更可以直接說出同樣的目的地,裝作相伴的模樣一同去,但如今沒有了一樣的目標,以後再接二連三的相遇,便是有些多餘了。
“這便是你的問題了。”賀蘭青玄輕描淡寫的看著她。
“為何是我?”陸蕁微微睜大眼睛,有些不解。
“為兄不過是為了陪你闖蕩江湖,你的目的,便是我的目的。”賀蘭青玄不著痕跡的勾了唇角,一雙眼裏的冷冽倒是融化了許多。
這在旁人看來,這倒真是個關心妹妹的兄長。
隻可惜在陸蕁的眼中,賀蘭青玄不過是在給她添麻煩罷了,她不過區區一介女子,更何況身邊還有一位兄長相伴,就算是假裝投靠他們也是行不通,如今,也隻有從其他的方麵來切入進去。
“東升刀客常逸塵,持東升刀行走天下,逍遙人生,恩仇必報。”賀蘭青玄壓低了聲音,輕聲道,這聲音倒是隻有她們二人聽的清明。
陸蕁這才想起那常逸塵背後的那把凝黑刀柄的大刀,她之前並未聽說過還有這樣的古刀殘留下來,但是就剛才的那一眼,她更傾向將那把長刀收為己用。
隻是從目前的情況上來,要想從一個江湖人手中偷東西,難上加難,但是這把刀,說不定是個切入口。
正在她沉思之時,旁邊桌旁的膀大腰圓的大漢登時將手中的長刀拍在了桌上,力道之大都隱約可看見那木桌旁已然有了一些裂縫,而大漢則是怒目圓瞪的看著老板娘,粗聲道:“你這娘們兒別給臉不要臉,速速將那常逸塵的行蹤報上來。”
老板娘倒是個認理的,將手中的算盤打得叮咚直響,板著臉倒是沒有半分害怕,隻道:“本店自然有本店的規矩,這客人的去留我定然是不會說的,若你想知道你口中人的去向,自己去問便是。”
“你這娘們兒是不是討打!?”大漢一拍桌子,倒是順手直接將手邊的長刀拿在了手中,竟是威脅般的看向了那老板娘:“今日若是你不講的話,我便血洗了你這揚風客棧。”
“說狠話的人我倒是見多了,真敢如此做的人,卻是一個也沒有。”老板娘隻輕描淡寫的瞥了那大漢一眼,那大漢反而是不做聲了,隻氣紅了一張臉看著老板娘,手中的刀提提放放,倒是不敢真的對這老板娘做些什麼。
陸蕁看了過去,倒是歎氣,她清晨之時詢問一番,老板娘都好言好語的說了,如今這大漢如此蠻橫,也怪不得老板娘不願意說。
“方圓三十裏內,揚風客棧能佇立數十年,自當是有其原因,還想這位俠士莫要亂動手。”不遠處的白發老人倒是捋了捋胡子,麵貌身段看起來倒是精神的很,說出來的話更是同樣的有效。
這鎮子中倒是有些客棧,但就陸蕁看來,也不過是些個殘破的,比不得這揚風客棧高大矚目,而這樓子的位置也是上好,臨在街市旁邊,倒是真真的黃金地段,而老板娘有恃無恐的模樣,果真讓那大漢忌憚。
如今這老者一說,這大漢也冷哼一聲坐了下來。
客棧之中人流繁多,卻是鴉雀無聲,寂靜一片,隻聽見老板娘打算盤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賀蘭青玄將杯盞放下,見陸蕁一雙眼睛還望著那大漢,隻用了袖口從陸蕁的肩膀上輕輕劃過,低聲道:“陪為兄去置辦些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