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綠綠的傘在這京城之中綻放開來,和春日的花朵交相輝映。
路邊的小攤兒比豔陽高照的平日也不知要少了許多,一些個有錢人家的小姐自然是這漸漸下大的雨中坐在車轎之中通往想要去的地方,就連下來都是一點兒不沾地上的水漬。
而回到王府之中,三人的裙角都已經汙了一片,三人隻好重新換上了衣衫,幸得劍棋除了肩膀稍稍寬一些之外並無其他不同,就連身高都和陸蕁差不多,兩人自然是可以換著穿衣服。
三人之中,也不過是連翹稍微矮一些,這樣的裙擺自然隻能穿自己的,隻好回到自己房間之中換好了再過來。
今日下午倒是什麼事情都沒有,陸蕁原本準備消食一番就直接休息一番的,偏偏這黑暗的陰雨天氣,還有人不得消停。
劍棋一打開門,門口便站了個打著個花傘的漂亮姑娘站在門口,身後倒是連個丫鬟都沒有,一時讓她有些不明白是誰,心中如此想著,也問出了口。
“我叫白憐霜,是吟雪的朋友,你是?”白憐霜見開門的是個外邦的女子也是微微愣神,不過也隻有一瞬間的時間,馬上,她就直接介紹起了自己來。
既然是朋友,自然是要進來的。
陸蕁方消食完,身上的外套也隻脫了一件,就看見劍棋已經帶著身後的白憐霜走了進來,心中咯噔一聲——不用睡了。
原本這白憐霜對自己如此好心,陸蕁自然是什麼都不用擔心的,但是當一個閑來無事,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來找自己,那便是令人受不了,更何況,白憐霜向來是個閑人。
“吟雪,你這是準備換衣裳嗎?”白憐霜笑盈盈的湊了過來。
身後的劍棋見白憐霜倒是真的如此關心陸吟雪的模樣,便將門關上,離開。
陸蕁看著緊閉的大門,心中暗暗咬牙,這個不講義氣的。
現在也隻好點點頭,索性將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下來,重新又換上了一套嶄新的套在身上,見白憐霜已經坐到旁邊笑盈盈的看著她,隻讓她也跟著端坐下來,道:“何事?”
“今日淅淅瀝瀝的小雨,兄長叫上了些朋友,想要一起去畫舫之上玩樂一番,順便看看湖上這小雨的景色。”白憐霜揚了揚嘴角,一雙眼裏又何以前一樣寫滿了真誠,而一雙手同樣是緊緊的握住了陸吟雪的手。
陸蕁無奈的將自己的手從她的手心之中抽離出來,見白憐霜的一雙眼睛又重新暗淡下去,心中也有些不忍,畢竟每次都在拒絕別人。
“好吧,反正今日閑來無事。”陸蕁也隻好輕咳了一聲,直接答應了下來。
白憐霜臉上的表情很快就像是雨過天晴般露出燦爛天真的笑容來,直接站起身來拉起了陸蕁的一隻手,笑道:“哥哥的轎子已經在門口準備好了,我們走吧。”
陸蕁的嘴角一抽,見外麵的雨勢明顯有漸漸變大的樣子,心中隻想著那畫舫會不會真的在這漸漸加大的雨勢之中出現什麼意外……
王府的大門前,果然已經停了一輛小馬車,馬車旁邊還有一個人正舉著傘,雖然之前的筵席上隻匆匆的看了一眼,但是她還是像是認識麵前這個人一樣認出了白少卿。
白少卿跟她目前為止所遇到的男子完全不是同一個類型的,若說賀蘭青玄是個高高在上,有時候卻有些不正經的王爺,那麼白少卿便是那種長的雖然俊俏,但是丟進人堆裏就能將他埋沒的一類人。
然而此時的白少卿臉上卻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在看見陸吟雪出來之時更是笑逐顏開的迎了過去,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同樣在傘下的陸吟雪,又是別有一番滋味。
而白少卿如此近處看來,倒是覺得麵前的陸吟雪和他之前所認識的陸吟雪似乎又有一些不同,那雙眼裏的感情似乎寡淡了些,臉上的笑意也沒有以往的那般柔軟。
反而變得精致、冷厲起來,這一身淺淡色彩的衣衫,更是襯的她在這蒙蒙細雨之中更加的清新脫俗出來,這微微一抬眼,便覺得其中似乎都盛滿了雨水一般,搖搖欲墜,我見猶憐。
而陸蕁不過是在打量這從屋簷之上落下來的水珠,密密麻麻的串起來,接二連三的在石磚之上綻開一朵小小的水花來,忍不住的揚了揚嘴角,倒是隻有在這古色古香的朝代才能看出的這些自然之美,更是覺得有些有趣了。
過了一會兒,白少卿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似乎是想要牽著陸蕁進馬車,陸蕁不可置否的揚了揚嘴角,輕聲道謝後將自己的手放進了白少卿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