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陸吟雪低聲重複了一遍。
劍棋點點頭。
這賀蘭王朝所謂的外邦,大部分都是在土地十分肥沃的偏僻地方,因為地處偏僻而很難有外人進去,因而沒有統一這些地方,而後太平盛世更無須打仗,這些地方便成為外邦。
而在大漠和冰原的外邦人可謂是少之又少,而且看劍棋這模樣,怎麼看都像是有錢人家養出來的性子,大大咧咧的,說是大漠的,除了這略黑的膚色,倒是完全看不出來。
“那大漠晚上就不可怕了?”陸吟雪倒是難得聽到劍棋說到自己家鄉。
“一點兒都不可怕,晚上隨便往哪個沙丘上一坐,漫天的星星不知要比你們這兒的燈籠還要亮上那麼多,不過前提是天氣不錯,不然碰上沙塵暴,基本上跟你們中原人碰到熊的結果一樣。”劍棋說話的同時倒是配上了誇張的動作,似乎對自己的家鄉十分的自豪
陸吟雪回想起自己去往大漠的經曆,似乎隻是為了看一眼駱駝,然而溫差太大,她晚上打死都不出去,直接埋在被子裏一動不動。
不過聽見劍棋把熊和沙塵暴相提並論,倒是輕笑出聲來。
“笑啥?”劍棋疑惑的歪了腦袋。
“就笑笑。”陸吟雪趕快斂去了臉上的笑容,想著到時候要真的來一頭熊把劍棋給嚇到,也挺好玩兒的。
劍棋正疑惑的打量著她,兩個人卻在一瞬間同時聽到了山林之中的聲響。
劍棋很快就收斂了臉上所有的表情,將彎刀從自己的腰間拿了下來,緊緊握在手中,而陸吟雪同樣是將彎刀握在自己手中,緩緩的站起身來,她還做不到像高手那樣很快將身邊的人都一一找出來,她也隻能找個大概的方向。
而劍棋明顯對感知這一方麵也不是十分擅長,兩人背對背站著,而山林之中剛才出現的窸窣聲音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正氣氛凝固之時……
“是熊嗎?”
“噗——”陸吟雪被劍棋這猝不及防的一句話給笑道,到底還是沒有忍住。
“說正事兒呢,你怎麼老笑啊。”劍棋緊張的跺了跺腳,卻也不敢扭臉去看背後的陸吟雪如今是一副如何的表情。
陸吟雪隻好忍笑,說了幾句抱歉,這才警惕的看著周圍。
過了許久,山林之中都像是什麼的動靜都沒有,而陸吟雪的眼睛卻鎖定在了草木之間的一塊陰影之處,將手臂抬起來對準那塊地方,她更是怕別人不知道她有袖箭一樣,將袖子微微撩開,沉聲道:“兄弟,出來吧,我都看見你了。”
說罷,山林之間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陸吟雪也不再多說,輕輕的撥動袖箭的機關。
哢噠一聲,細小的袖箭徑直的飛向了那塊陰影之中。
而在袖箭命中之前,那人影便已經在草叢之中打了個滾兒,看來也是準備現身了。
兩人都緊繃了神經,陸吟雪也將袖子重新拉下來,隻拿著兩把彎刀看著不遠處。
過了一會兒,山林之間窸窸窣窣的聲音也大了起來,而一群人也直接從樹後一個一個的走了出來,這一群人莫約有個十幾來人,奇怪的是有幾個十幾歲年輕的,也有個別四五十多歲的,大部分都是些二三十歲的中年人。
而每個人的手中幾乎都有一把不算很好的長刀。
陸吟雪冷哼了一聲,見其中有一個人要走上來,便已然將手中的彎刀舉了起來,對準了他,冷眼相看:“你是誰?”
“你又是誰?”那男人跟著問了一句。
劍棋剛準備自報家門,陸吟雪就狠狠的砸了一下她的肩膀,讓她閉了嘴,而自己倒是冷哼了一聲,笑道:“此山是我開,此林是我栽,你說我是誰!”
“別人問你名字啊。”劍棋嘴角一抽,完全不明白陸吟雪剛才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對麵的一群人倒是一愣,旋即冷下了一張臉來,紛紛舉起了手裏的武器,沉聲道:“我就知道你是山寨裏的!說!你們倆是不是霸頭的壓寨夫人!”
到底是敵眾我寡,劍棋看著麵前這明晃晃的一圈兵刃,咽了咽口水,更加不明白那人口裏說的是什麼了,忙不迭的說:“什麼夫人啊?我……我還沒成親……噗。”
陸吟雪一個肘擊就讓劍棋閉了嘴,她一個外邦人恐怕連山寨和壓寨夫人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這裏接話,不過一想起自己剛才逞能的那番話也是無奈,隻好將雙手的彎刀舉過頭頂,無奈道:“我們並不是什麼山寨的壓寨夫人,隻是在這裏迷了路。”
“那你剛才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那男人還是警惕的將她們兩個人圍起來。
“當然以為你們是山匪啊,我想著你們是山匪,我肯定也先喊了嚇嚇你們啊,我們倆不過都是女流之輩,總不能碰上山匪後真的刀劍相向吧。”陸吟雪說罷,也是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