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不懂牌局的規矩,問道:“這咋分呢?”
扛門那個漢子道:“你贏這些了,就少拿二兩唄。一單兒都完事了,還想讓莊家給掏銀子啊?”
楊宗呐呐了兩聲,還想要說什麼。
莊家本來很窩火,見他贏了銀子還計較,更是生氣,指著楊宗罵道:“你他媽的懂不懂牌九規矩啊?看你這個慫樣我真想給你倆大嘴巴!”張開手掌,就要向前衝。
趙小英急忙賠笑道:“這位大哥息怒。他不懂推牌九的規矩。再者說了,我們隻是過來湊個熱鬧,沒想到贏了你這些銀子。這樣吧,大哥,我給你拿回五兩銀子,就當是給你留個打車的錢。”
說完,把五兩銀子推給莊家。又拿起一大錠銀子,遞給了賭坊管事的,道:“這是你的抽紅錢,看看夠不夠?”
管事的接過銀子,在手裏顛了幾顛,估計足有二兩,急忙上前為楊宗說話:“賭場之上,認賭服輸,這個姑娘已經很給麵兒,大家願意玩再玩幾把,不願意玩馬上散居,千萬別傷了和氣。”
莊家看了楊宗一眼,道:“認賭服輸這個道理我知道,不過這小子整出的事真氣人。好了,看著這個妹子的麵子上,我就饒了他,不然我非得掐斷他一條小腿兒不可!滾吧!”
楊宗收起了銀子,夾著包裹,像一條夾尾巴狗一樣,向門外跑去。
趙小英把拳一抱,向三位玩客施了一個圈禮,朗聲說道:“諸位,今天多有得罪,盡請海涵!青山不到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三個賭徒也還了一禮,道:“後會有期!”
趙小英走了,三個玩客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看了半晌,知道消失在視野中,那莊家才開口說道:
“這小娘們兒是什麼來路,不簡單,也挺可人的。嫁給這個傻男人可夠可惜的。”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
賭坊管事聽到這番話,朝他身前走了幾步,一笑道:“這叫好馬常馱愚漢走,好女錯嫁矬夫郎。”
身旁那個玩客道:“什麼愚漢子,矬夫郎的,我看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另一個玩客道:“牛糞都高看他了,我說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狗屎上。”
“哈哈哈!”
放下這邊不說,且說楊宗跑出門外,回頭一看,卻不見趙小英出來,他擔心之極。懷中抱著銀子,在馬路的對個轉了轉去。
正在焦急等待之時,忽見趙小英款款地走出賭坊。他高興得不得了,樂顛顛的迎了過去,問道:“媳婦,他們沒有難為你吧?”
趙小英沒有理他,徑直朝前走。
楊宗追了過去,伸手要去拉她的胳膊。趙小英把手一甩,喝道:“給我滾開!”
楊宗楞了一下,又狗屁顛似的跟了上來,一路上不是認錯就是哀求,趙小英始終一言不發,直到走到客棧門口時,趙小英才說了一句話:“行了,你別再磨嘰了,叫外人聽到了丟人不丟人?”
二個人走進客房,楊宗二話不說,先是沏茶倒水,然後又端來水果,坐在一旁殷勤伺候。趙小英見他如此伺候自己,也就給了他一張笑臉。
楊宗見她笑了,這才問道:“媳婦,你說他明明欠咱們二兩銀子,不給也算罷了,我說一句那話,他咋就急眼了呢?”
趙小英道:“你一下子就給清單了,還給你個屁錢啊?以後不懂的事就少說話。本來人家就輸了好多的銀子,心裏很不痛快,你還從人家要錢,能不急眼嗎?我真不應該管這件事,叫賭徒們猛揍你一頓!”
楊宗道:“啊,原來是這回事啊!以後我就裝啞巴,什麼話也不說。全都聽你的行了吧?別生氣了,氣壞身子可咋整?”
伸手去摸她的臉,趙小英揮手把他的手撥到一邊,指了一下包裹,問道:“包裹裏還有多少銀子?”
楊宗道:“大約六十多兩吧。”
趙小英尋思了一下,道:“明天咱去一家大賭場,還按照這樣的玩法,賭兩把就走,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不要太貪,贏太多了恐怕我們連門兒都出不去。”
楊宗把胸脯一挺,保證似的說道:“還是那句話,我隻管賭牌,剩下的事完全聽你的!”
趙小英道:“恐怕你那張破嘴沒個把門兒。算了,不說這些了,給我打一盆溫水來,我洗洗腳,好睡覺。”
楊宗爽快地答應了一聲,拿起一個木盆,轉身走出門去。工夫不大,端來一盆溫乎乎的熱水,放在床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