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餐車推到我床邊。
餐車上擺放著一盤雜七雜八什麼水果都有的果盤,還有兩份甜點,一份是紅絲絨我認的出來,另一份有黑巧克力和白巧克力相交著點綴的我從未見過。
大概是意大利這裏的特色。
“他說您沒有吃多少飯後餐點,讓我送過來,還說您太瘦了,多吃點比較好。”
傭人完成她的使命後離開了房間。
我的失眠,更嚴重了。
索性,霍晏晟給我的東西我不敢不吃,而這一吃,即便熬一整個通宵也不會覺得胃裏難受,在吃了一點水果後我站在陽台上望著窗外的繁星點點,還有被燈光點亮的莊園花園。
這裏很美,美到不屬人間。
我一直以為美就是這裏的全部。
直到我親眼目睹牧修的哥哥牧燒突發心髒病,他躺在莊園的醫療室裏看起來特別可憐,臉色要比往日更蒼白,沒有一絲表情的臉僵硬的好像是屬於已逝的人一樣。
牧艾思則像突然老了許多似得望著他。
今天之前我所看見的牧艾思年輕、有涵養,不像是五六十歲的年邁老人,意氣風發的能上籃球場大戰幾個回合,或是跑個十幾公裏不氣喘;而我所看到的牧燒,年輕有為,一舉一動都跟電視劇裏的英國王子沒有絲毫差別,甚至要比那些王子做的更好。
讓我永遠想不通的是。
醫生為什麼說牧燒的心髒病是處理公務處理出來的,牧艾思又為何對霍晏晟以及我一點敵意都沒有。
更無法揣測,他們是怎麼通過陰暗殘忍的競爭,是怎麼渡步離開沼澤,一步步成為現在這幅光鮮亮麗的樣子。
我看到了美看到了光鮮亮麗,而那些不為人知的殘酷,如黑夜中的繁星,永遠隻是月亮的點綴。
或許在我抱怨生命不公時,他們有更非人的遭遇。
或許在我恨牧修恨到入骨的時候,牧艾思所想的隻是快點讓兒子回來繼承著一切。
我心中的愛與恨都被無限縮小,最終在連我自己都感覺不到後,他們灰飛煙滅,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
這裏的景色很美。
我一人站在二樓陽台的位置,出神凝望花園中的一切,隨風搖曳的花與翩翩起舞的蝴蝶,這些能讓我的心情變好許多。
“喝?”霍晏晟不知何時來到我身後,手裏還端著一杯放了球星冰塊的波本酒。
換作平時我一定不喝這一杯酒,可今天不知怎麼了,我直接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其實波本的度數相對伏特加和威士忌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興許是我喝的有些用力過猛,頭瞬間就暈暈的。
霍晏晟一手扶住我,聲音裏帶著滿滿的嫌棄:“不能喝還這麼快?”
“心裏不舒服。”
“因為牧燒?”
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就是心裏不爽,我胡亂伸手從他手上把波本酒的瓶子搶過來,倒滿整整一杯後又繼續一飲而盡。
這一次運氣不太好,我嗆得直咳嗽。
霍晏晟把瓶子和酒杯拿走,掐住我下顎:“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