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岸很喜歡霍晏晟,所以他又一次出現在我的生命裏,說來奇怪,再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我身體裏已經沒有癌細胞了,醫院的意思是,我之前做過化療,其實已經有了效果,再加上我心態好,癌細胞潰不成軍自己就沒處張牙舞爪了。
我覺得這很有道理,畢竟有不少的人也沒去醫院,卻奇跡般的好了。
在我的指導下,小河岸畫畫的水平一天比一天好了,有一天,我在一堆畫中看到一張被揉皺的紙,我好奇便把它展開了。
上麵畫著一個小男孩趴在塔樓裏,看著一個女人躺在一個男人懷裏,那個男人手裏有一把匕首,在他身邊有一個盤子,盤子裏也都是匕首。
在女人和男人的正前方,有一個殘廢的男人抱著另外一個女人,兩把匕首深深插入他們的頭裏鮮血流了一地。
而在血泊裏,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倒地,他看起來有些蒼老,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
我深吸一口氣迅速的把紙揉皺。
就當自己沒看過。
……
小河岸死了。
和那些貓一樣毫無預兆,我站在他墓前哭的撕心裂肺,霍晏晟站在我身邊輕輕的拍打著我的肩膀,他輕聲道:“誰也沒有想到會來瘟疫。”
我哭著點頭,轉身抱住了他。
是啊,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季節會有瘟疫,更想不到腐爛的老鼠會出現在教堂裏,更不會有人想到小河岸會對一隻腐爛的老鼠感興趣。
我回到家中,將畫布拿出來,畫筆在畫布上輕輕揮舞,留下色彩斑斕的類似彩虹的條狀物體,轉而用黑色的顏料輕點在上麵,本來漂亮璀璨的東西有了瑕疵,那些瑕疵不斷擴大,直到把彩虹吞噬了一半才停下。
畫旁邊有一個被揉皺的紙團安靜呆著。
如果展開它,你會發現很多東西,比如說一個小男孩心裏黑色的世界。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救贖!
因果,輪回……
隻會把一切都推入深淵,而不會救贖深淵裏的人,上帝從來都是懶惰的,他不會拯救誤入迷途的人,因為初嚐黑暗的人,會像對罌粟上癮一樣,瘋狂的吸食最初品嚐到的東西。
我的畫越來越值錢。
不少人爭先恐後的定製。
每一次,我都會用黑色和紅色畫上一副晦暗的畫,再用厚重的白色顏料塗掉,最後才畫出他們想要的畫來,很累,但樂此不疲。
有時我會做夢,每次醒來的時候我都希望可以回到接受記憶的那天,那樣我一定會阻止自己。
霍晏晟是對的這個記憶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打開後會看到的東西是凡人無法承受的。
……
我一直以為癌症就是對我最好的懲罰。
直到我發覺顏色在我世界裏,慢慢的消失蹤影。
我失去了對顏色的認知,我沒有辦法準確的知道紅色就是紅色綠色就是綠色,他們在我眼裏都跟灰色一個調調。
霍晏晟找了不少的醫生想治療好我,可他們都隻搖搖頭。
“她的心裏壓力太大了。”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我和霍晏晟相對無言,我與他肩並肩的坐在一起,他突然開口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