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愛呢就是自己要愛惜自己,聽起來很籠統,其實很有學問。”我輕聲道,“珍惜自己,讓自己幸福,這就是自愛。”
小河岸似乎有些不理解,眼睛睜得更大的望著我:“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我就不要自愛呢?”
“因為男生和女生是不同的,男生肩負重擔,所以要在大是大非麵前保持自製力,才能把事情完整的更好,而女生隻要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
他還是不懂。
其實。
我也不太懂呢。
為什麼女生和男生不一樣?大家不都是人嗎?
當然,這是社會學家該考慮的問題,我一個畫家,不了解也沒什麼關係。
也許是小河岸的那幾個“為什麼”讓我回想起之前的時光,我拿起筆塗的全是黑色和紅色,我望著麵前畫了一半的畫,突然笑了。
猩紅的天像是血泊一樣惹人遐想。
黑色的樹根占據整個底部,越往上枝葉越茂密,可惜全是一片黑的。
樹下有兩個人,一個渾身白色站在左邊,一個全身黑色站在右邊,他們抬頭凝望著樹冠,而樹冠上是一顆金色的果實。
我給這幅畫取名叫《複仇》。
很快,這幅畫在無論是在交易所還是網絡上,都引起了巨大的爭議。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叫複仇,那顆果實是金色的啊,多麼美啊,多麼奪目啊,兩個人在窺探散發著光芒的東西難道不是好事嗎?
怎麼會是複仇?
我看著評論,笑了。
因為就是複仇啊,我在心裏默默的說。
……
霍晏晟還是找到了我。
雖然我在一個月裏換了七八次住所,但是他還是憑借我的蹤跡,提前到我租好的房子前等著我,我手裏牽著小河岸,隔著小半條馬路與他對視。
“跟我回醫院。”他隻有五個字。
“不。”我回絕的幹淨利落,“我不想再見到你。”
“為什麼?”
因為他的眼神裏,寫著“救贖”兩個字。
我不需要被任何人救贖,如果非要有那麼一個人,我也希望是小河岸,而不是霍晏晟,他知道我太多的過往,他為我承擔了太多的黑暗與仇恨。
所以我不要。
救贖應該是一片白紙。
這是我的固執。
“誒,好漂亮的氣球啊。”小河岸突然鬆開了我的手,朝著對街跑去。
鮮紅的氣球被小醜拿在手中,隨風飄啊飄。
我伸手緊跟上他:“小河岸你慢一點,我跟不上你了。”
他聽到我的聲音停下了腳步回頭微笑著看向我,衝我擺了擺手,然後拱起在嘴上做成一個手掌擴音器,大聲的對我喊道:“那我站在這裏等你,你快一點哦,不要讓我等太久!”
“河岸!”
霍晏晟突然朝著他叫道。
小河岸茫然的轉過頭看向他:“你叫我嗎?”
“先過來。”
小河岸又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衝他點了點頭後,他終於動了起來,這條不長不短的街,車水馬龍,他像那些孩子一樣帶著純真的笑跑過街道,撲進了霍晏晟的懷中。
我鬆了口氣。
這時,本來停下的車才恢複了車速,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