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了通訊錄,查到那個同事的電話號碼,試著打了過去,已經兩年左右沒有聯絡過了,蘇童也很害怕對方早已經換了號碼,現在打過去接起來是個陌生人,怪尷尬的。還好,電話很快就有人接了,一聽聲音蘇童就已經確定,就是自己的那位前同事,她的聲音聽起來和離職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知道打電話給自己的是蘇童之後,表現得也很熱情,沒有想到會有老同事給自己打電話,很久沒有和他們聯係的之後,冷不丁接到蘇童的電話,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兩年前似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蘇童一聽這話,也不好意思直奔主題,就又陪著她隨便聊了幾句,這位同事詢問了蘇童的生活狀況和工作情況,蘇童也禮節性的詢問了一下她那邊,得知她現在也挺忙的,她老公的生意蒸蒸日上,日子越過越好了,家裏剛剛又換了新房子,她一個人又要顧著孩子,又要監督著新家的裝修工作,也是忙得焦頭爛額。不過雖然嘴上是這麼說著的,蘇童還是聽得出來,自己的這位前同事目前的日子過得很滋潤,講話的語氣裏麵都透著一股子幸福勁兒。
兩個人閑聊了一會兒,蘇童本來已經想直奔主題了,那個同事卻突然咳嗽起來,這個咳嗽不像是平時的嗓子眼兒發癢,或者感冒咳嗽,倒像是以前蘇童在影視劇作品裏看到過的,演員為了演繹“肺癆”而刻意表演出來的那種誇張的咳法,誇張一點說,讓人聽著,就好像對方要把肺子都隨時從嗓子眼兒裏咳出來似的。蘇童見狀已經到了嘴邊的問題又咽了回去,花了點時間詢問對方的身體狀況,前同事表示自己並無大礙,最近才開始咳嗽的,估計是累的,或者是裝修那邊有什麼有害氣體,自己被嗆著了,估計過一段時間自然就好了。
聽她咳過之後,雖然嗓子有一點嘶啞,但說話的精神頭兒還在,蘇童也就沒有太在意,為了不耽誤時間,趕忙直奔主題,詢問了一下那個紮紙手藝匠的情況。還好,這位前同事也是個好記性,她居然對自己兩年多之前做過的專題還有印象,很快就回憶起了那個紮紙匠所在的鄉鎮村,告訴了蘇童,當然,她也沒有忍住好奇,問蘇童為什麼要打聽這種事情,蘇童為了不顯得太突兀,就又順口問了問當時一起被報道出來的剪紙手藝人和折紙手藝人,並解釋說是因為自己和朋友聊天提起來,朋友覺得十分感興趣,想要過去看看,所以自己幫忙打聽一下。
前同事不疑有他,又和蘇童隨便聊了幾句當日的見聞,說剪紙和折紙的是兩位老奶奶,年歲很大,當時就已經都七八十歲的樣子,現在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了,但是人非常的慈祥好相處,唯獨那個紮紙匠,人稱紮紙李,當地也有人喜歡叫他李紮紙的,年紀倒是不算太大,也就六十歲上下,就是人很不好說話,脾氣又臭又倔,讓蘇童的朋友做好被轟出來的心理準備,蘇童連忙答應著,她也不知道唐敖他們一起過去會是什麼樣的效果,總之這樣的情況事先知情,心裏麵有個數兒,總好過到時候莫名其妙的碰一鼻子灰。
前同事還想和蘇童聊幾句,不過她的家裏人喊她有別的事情,她隻好匆匆忙忙的應了聲,然後跟蘇童道了別,說好了過一段時間,新房子裝修的事情忙得七七八八了,就有空閑時間,倒時候她給蘇童打電話,約她出去敘敘舊,蘇童連忙答應著,前同事這才有點依依不舍的把電話給掛斷了。
打了這一通電話之後,蘇童也隱約覺得這位前同事的日子似乎並不是過得十分清閑自在,但是到底幸福與否這個可就不好亂作評價了,並且眼下她也沒有那個閑心去琢磨別人家的閑事,掛斷電話以後就趕忙把那個紮紙匠的住址告訴了唐敖。紮紙匠其實住得並不偏遠,就在距離市區最近的一個縣城下麵的某個村子裏,從市裏麵開車過去,估計也就至多一個多小時而已,這個距離對於蘇童而言,與她原本以為的隱士那種狀態似乎存在一定的差距,她還以為唐敖嫌棄殯儀館附近的紮紙店隻圖財,毫無靈氣,要找的必然是那種隱居世外的神秘高人,這個紮紙匠住的還不算遠,要是唐敖覺得還是不合適,那她還真不知道再能找誰去打聽這種事情,可能對於很多人來說,被人問起這種話題,本身也是一件有點讓人犯忌諱,不願意談論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