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一聽她這麼問,就笑了:“你果然聽出來了穀滿倉是有意想要講那個故事的對麼?他啊,其實下午就想到這個可能性了,私下裏跟我提過一句,但是當著王為和馮薇的麵,也不好說的太多,本來想下班回去跟你說的,沒想到今天他們非要張羅著在工作室裏吃烤肉,估計他也是憋得實在難受了,所以借著王為張羅講鬼故事的這麼個機會,就把這件事給講出來了。”
“所以,他講的那個鬼運財的故事,到底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還是穀滿倉自己編出來糊弄王為他們的?”蘇童好奇的問。
“這個麼,我就回答不上來了,呆會兒穀滿倉把馮薇送到家,回來之後,你再親自問他好了。”唐敖搖搖頭,他白天的時候也隻是聽穀滿倉說過一句,沒有打聽的很詳細,“我倒是覺得,不管穀滿倉說的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實發生過的,至少你那個同事吳冰的情況,和這個的的確確很像,一般來說,邪祟鬼魅這種東西,在和人指定契約的時候,大體上還是比較守規矩的,說好的酬勞是什麼,就取什麼,除非另一方耍賴,反目,或者得到的比當初約定的要更多,原本約定的代價已經不足以作為支付了,那它們就可能會自由發揮,用它們認為合理的方式去補償自己的損失,邪祟畢竟是邪祟,它們是不可能有什麼善意的,但是同樣的,如果沒有契約作為束縛,他們也不會定準一個目標,卻不傷及無辜。”
“那假如說,吳冰的丈夫真的和什麼鬼怪簽訂了那種,那個鬼會害死了吳冰之後就收手麼?我今天也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讓我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兒,好像有點矛盾的問題,”這個疑問一直在蘇童的腦海當中,讓她感到很困惑,“最初第一次我去他們家看吳冰的時候,吳冰的丈夫表現的愁眉不展,我當時覺得他肯定是因為妻子生病了,所以才感到很難過,可是後來回家之後,你和穀滿倉發現我身上沾染了鬼氣,之後王莉也說,他們家裏那麼有錢,如果真的心疼妻子,擔心她的病治不好,難道真的會在家裏麵等死麼?正常人家不是應該會帶著妻子到外地找更有名更權威的醫院和專家進行檢查的麼?”
唐敖點點頭:“對,你說的一點也沒錯。”
“所以第二次陪著你們去的時候,我也著重留意了一下,發現溫家的一家三口,好像真的也確實是悶悶不樂的,並不像是裝出來的愁雨慘淡,偏偏吳冰的丈夫對家裏有什麼東西這件事又好像是知情的,這就讓人覺得很奇怪了,”蘇童皺起眉頭,“一個能把自己的妻子作為犧牲品,來換取財富的男人,肯定是很冷血的,並且早就應該做好了心理準備,又怎麼會因為妻子重病,所以那麼憂心忡忡的樣子呢?你要說他是無辜的,從防著你的那個警惕樣子來看,又不像!”
“是啊,所以咱們這一次才得穩妥起見,掌握了足夠的線索之後,才能再去吳冰家裏,否則隻會壞事。”唐敖說完之後,又不忘叮囑一句,“你想幫忙的心情我是能夠理解的,但是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不要忘了你自己是什麼樣的體質,想幫別人是好的,但是如果把自己也搭進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蘇童點點頭:“嗯,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兩個人回到家,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穀滿倉才回來,一進門就伸手點了點唐敖:“你呀你,太不夠意思了,這樣的包袱甩給我,以後還能不能愉快的一起吃烤肉了?真是吃頓飯都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唐敖笑:“當初可不是我張羅的,也不知道是誰嘴饞,之前那麼起勁兒,再說了,讓你送馮薇而已,又不是讓你去走了一趟鏢,哪有那麼誇張。好了,不開玩笑了,蘇童還等著你告訴她,到底你今晚講的那個鬼運財的故事,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還是隨口編出來糊弄王為和馮薇的呢。”
“那當然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穀滿倉一聽“隨口編出來”這幾個字,登時眼睛就瞪起來了,一副受到了冒犯的模樣,“當然啦,你們從我講的時間背景就能聽出來,這事兒不可能是我親身經曆的,你想,我還這麼青春年華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