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冷聲喝道,身後幹警黑乎乎的槍口已是對準寧隱。
沒辦法,雖然他的傷口已經縫合,但是車上並沒有備用的衣服,那清晰可見的斑斑血跡就是最大的信號——這家夥很有可能是一個危險人物。
聞聲,寧隱搖頭。
“嗯?”中年男人冷聲道:“你要抗法,還是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犯罪事情?我是江南地區刑偵大隊副隊長陳祥,請下車接受檢查。”
寧隱咧嘴,說道:“我不是不想下車,而是我沒有力氣下車。你們也看見了,我身負重傷。”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陳祥轉身,對身後的手下命令道:“我現在懷疑此人很有可能是蘇家劇變的犯罪分子,屬於危險人物,搜車。”
“你們敢!”
黃樂祺冷眸道:“大寧寧傷勢很重,你們不能亂來。”
說話之間,黃樂祺懷中一掏,數枚韓光閃爍的銀針已是出現在手中。
“樂祺,別亂來。”
寧隱自然知道小妮子關係自己,但他很清楚,這些人全部是接到蘇鳳的命令在執行任務,他這副狼狽的造型注定成不了警方眼中的好人。不過這批警察的到來,正好省去了他打電話的事情,說道:“下車吧!”
“大寧寧…哼…”
黃樂祺看著寧隱的堅定到不容置疑的神情,知道自己反駁也沒用,率先從車上下來,走到主駕駛位上,靠著那嬌小的身體,承受著寧隱的重量,緩緩下車。
待到二人徹底從車裏下來後,兩名幹警神情戒備,手持槍械突入車內進行細致搜索。
“隊長,有情況。”
奔馳車廂內也就那麼大,要搜東西自然輕而易舉,兩個幹警才上車,其中一人便是驚呼出聲。
“什麼情況?”陳祥神情一擰。
那個警察下車,白色手套裏握著一柄消音手槍,看向寧隱道:“此人持有槍械。”
“喀喀喀!”
頓然,子彈上膛。
陳祥戴上手套,小心翼翼裝在證據袋裏,冷眼看向寧隱:“繼續搜。”
“啊…”
陳祥的話音才完,一道更顯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
“這次又怎麼了?”
“陳…陳隊,好多血。”
另一個幹警下車,手裏捧著寧隱那件包裹著蘇良頭顱,此時仍在鮮血潺流的外套。
陳祥神情一變,手槍頂著寧隱的頭:“說,這是什麼?”
至於這麼大驚小怪?
殺人不過頭點地,像寧隱這種,連自己都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的存在,對於生命已經有種習慣性的淡漠,絲毫不會感到驚訝,風輕雲淡道:“人頭。”
“什…什麼?”
那個幹警臉色瞬間蒼白,心理素質顯然不怎麼樣,手中一抖西裝落地,“咕隆咕隆”,那道鮮血觸目驚心的人頭便是在地上滑落了數米遠,驚得過路看熱鬧的路人驚呼連連。
“笨蛋,快點抱起來。”
陳祥心中也是狂跳不已,看著寧隱和黃樂祺平淡無奇的神色,咯噔一響——難道…難道這二人是殺人狂魔?
“抓起來,帶回局裏。”
頓然,陳祥下令。
“嗯?”寧隱眉宇一皺,情況和他預料的不一樣,態度頓然強勢:“陳隊長,我不是犯罪分子,而是盡義務必須將這個人頭帶回蘇家,你連我都敢抓,這個隊長不想混了?”
陳祥大手一揮:“蘇家人才濟濟,什麼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想以這點蒙騙我你還嫩了點,給我抓起來,帶走!”
警笛長鳴,寧隱和黃樂祺最後還是被陳祥帶走,改裝的奔馳轎車作為不可或缺的證物,同樣被開走。
杭城市局。
杭城市局的布置自然要比南溪市公安局氣派的多,可惜從車上下來,戴著手銬的寧隱已經無心觀賞,此時此刻他的心中非常憤怒,好歹自己是江南蘇家堂堂姑爺,斬殺蘇良無罪有功,居然被人當成犯罪份子抓進局子裏麵,難道真的是因為不出名的原因?
這年頭人怕出名豬怕壯,但不出名就沒力量,至少在一些不識貨的家夥眼中形不成威懾力,故而這廝準備來次殺雞儆猴,省得這些麻煩糾纏。
“陳隊…”
“陳隊回來了?”
“咦?陳隊,這個渾身是血的家夥是什麼人?”
“……”
很顯然,陳祥在公安係統中地位不低,才進入公安局的辦公大樓,許多警察便是紛紛打招呼。
陳祥猛地拽了寧隱一把,喝道:“小劉,給這家夥錄口供,我們在巡邏的時候發現,此人配備消音手槍一柄,另外還有割下來的人頭,屬於重犯,從現在開始加鐐銬,防止逃跑。”
“這個人這麼心狠手辣?”
小劉是一個麻子臉,一副猥瑣的尊容,在一大群警察的戒備下進入審訊室後,在寧隱未曾反抗的情況下戴上腳銬,拍著胸膛保證道:“陳隊放心,這種重刑犯我審訊過,就算牙關咬的再緊都藏不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