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西昆侖。
玉虛峰下,一道身形挺拔的青年劍眉星目,穩穩佇足,凝望著銀裝素裹終年積雪不化的山峰之巔,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上一次,他相伴紅顏佳偶,仗劍而赴,寧皇依舊高高在上,西北軒轅家作為華國四大頂級家族的地位無可撼動,威名赫赫受世人所敬仰。
這一次,他孤身前來而走,負劍直上,西昆侖還是西昆侖,玉虛峰還是玉虛峰,但是該走的走了,不該走的也走了,留下多少歎惋,留下多少歎息,又留下了多少感懷?
“呼!”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寧隱那略顯混濁的雙眸神色頓然堅定,提足便是向玉虛峰上進發。
鵝毛般的大雪飛舞,冽冽寒風吹拂,直插雲霄的山澗至上而下冰泉雪溪叮咚作響,仿佛什麼都沒有改變,也仿佛什麼都已經在悄然改變。
“嗖嗖嗖!”
如同第一次攀登玉虛峰一樣,才行至半山腰,在那冰雪覆蓋的大地叢林間,數道雪魅身影迅速浮現,但和第一次截然不同的是,這批高手所持已不再是刀劍之類的冷兵器,而是一柄柄步槍。
“站住,軒轅家重地不得擅闖,請速速離開。”為首一人大喝道。
寧隱眉角微挑,旋即說道:“看來,寧皇的死對於軒轅家的影響同樣不小啊。”
“你…你是西南王?”
為首之人聽得寧隱的聲音先是一愣,神色頓然驚駭,喝道:“西南王,你想怎麼樣?盡管老太祖已經與世長辭,但瘦死的駱駝始終比馬大,別說你孤身前來,即便是整個死神會前來也未必能夠將我軒轅家攻下。若是有意造訪,請速速離開,軒轅家並不歡迎你。”
“嗡!”
寧隱並不多言,單手猛然一拂,背負長劍發出一道威勢劍鳴,迅速浮現在手中。
“湛瀘…湛瀘劍?湛瀘劍怎麼會落在你的手上?”
寧隱眼眸深邃,嘴角微動,說道:“識得此劍就好。湛瀘劍乃軒轅家鎮族之寶,寧皇在世曾有言,此劍乃是西北軒轅家家主信物。如今此劍落在我的手上,是否可以說在軒轅家我同樣具備相應的權力?當然,此次我到玉虛峰來並非招惹是非,而是受女帝所托不得不來。要想要回湛瀘劍,速速讓出路來,讓軒轅家家主親自相迎。”
“這…”
那名首領不是別人,正是軒轅家家臣軒轅弱,女帝在童稚時期此人也是玩伴之一,即便是女帝這麼多年反叛軒轅家,他依舊是女帝衛隊的守護者,這一點即便是在軒轅家族譜上都未曾有絲毫改變,自然知道寧隱和女帝的關係,神色遲疑片刻,便是揚手道:“讓路。”
“軒轅弱大哥,萬萬不可…”
“是啊。此人狼子野心,身手非凡,就連軒轅戰老祖都是被他幾劍活劈,如此放行無異於是引狼入室。”
“雖然西南王凶橫無比,但我軒轅家卻也不懼,大不了通知族人,將湛瀘劍搶回來便是。”
“……”
“住嘴,我自有分寸。”軒轅弱看著寧隱款款直上的背影,說道:“通知家主,詳細彙報。”
“是!”
“……”
軒轅家雄踞昆侖山脈,玉虛峰乃是核心嫡族力量,而在相鄰的幾座雪峰同樣也是軒轅家族群的族人,其人數之多超乎想象。寧隱攜湛瀘劍二進玉虛峰的消息,幾乎是在瞬間便在數座雪峰傳開。
對於任何家族來說,一個頂梁柱的隕落都代表著在很長一段時間會陷入動蕩不安當中,軒轅家也不能例外。
寧皇戰死八寶山,湛瀘劍下落不明,雙重打擊之下,對其氣勢的影響可想而知。
如今寧隱卻是帶著湛瀘劍而來,這些族人怎能保持平順的心境,在寧隱攀登至玉虛峰頂峰的時候,冰雪銀城之上四處都是人影,一個個手持各式各樣的兵器,充斥著一股拔劍張弩的氣息。
寧隱神色未動,凝目遠眺便是見到受驚動的軒轅家家主軒轅北候已是佇足在最前方,身後就是劍閣三尊,在其後便是軒轅家老一輩強者,個個氣勢如虹,霸氣外泄,試圖以此形成威懾。
走到進前,寧隱未曾開口,軒轅北候眼眸死死盯著湛瀘劍率先說道:“寧隱,你攜湛瀘劍前來,隻怕並非隻是送劍而來那麼簡單吧?”
“爽快。”
寧隱道:“明人不說暗話,此番我前來軒轅家的確另有目的。”
軒轅北候道:“說吧,你想要什麼?隻要在我軒轅家承受範圍之內,必然滿足你。但是希望你也不要獅子大開口,欺我軒轅家無人。還是那句話,我軒轅家並不想與西南王府,或者說並不想和死神會惡交。”
寧隱手指輕撫湛瀘劍劍體,抬頭在人群中環視了一眼,說道:“我需要見軒轅皇那個小家夥。”
“見軒轅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