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氣尚好,寶樓讓宮女請燕子蘇來把平安脈,燕子蘇入了宮,寶樓就趁著宮女徹茶的工夫,快步走下來,從廣袖中掏出一個藍色的荷包塞到燕子蘇手裏。燕子蘇驚了一驚,隻見寶樓衝他眨眼笑笑,低聲道:“這是我的誠意!”說罷,又走回上座,又恢複那個威嚴的王妃模樣。
這時,又恰逢小宮女俸茶進來,燕子蘇隻得悄無聲息將荷包納入袖中,想起剛剛寶樓俏皮的模樣,不禁暗暗發笑,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語言的悅然。
那邊景禾又覺得不太對勁,已經過去十幾天了,寶樓怎麼還沒有將荷包送給他呢?這幾天也沒有再見到她繼續繡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晚上,他特地早早到寶樓宮中用晚膳,飯局上旁敲側擊試探起來。
“唉呀!我的荷包破了!”景禾突然將自己腰間的荷包扔到桌上,連連可惜道:“嘖嘖!怎麼破了呢?”
寶樓正在喝她的粥,聞言抬臉瞅了一眼,繼續喝她的粥。
“荷包破了!”景禾見她沒反應,隻得繼續提醒:“寶樓!我的荷包破了!你怎麼沒有反應?”
“咳咳……”寶樓一口喝嗆了,半天才笑道:“既然破了就讓成衣局給你做一個唄!”
“……”景禾無語。
寶樓接過玉娘遞過來的帕,擦擦嘴,繼續道:“我吃飽了,先去溜溜圈!”說著,摩拳擦掌欲往外出。
景禾挑了挑眉,閉眼重重拍了桌子,聞聲,所以宮女太監都跪了下來。
寶樓愣愣看著他:“怎麼了?”
景禾譴退了下人,單獨與寶樓相處。
“我……說錯了什麼嗎?”寶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奔到景禾身邊,扮楚楚可憐狀。
“我都看到了!”景禾道。
“看到……什麼了?”
“你繡了荷包!”
“呃……”寶樓直起了身子,表情略顯古怪。
“怎麼還不送給我?”景禾撇撇嘴:“難道不是給我的?”
“不……”寶樓僵硬笑了笑:“當然是給你的!不過呢……荷包繡得太爛了,我就不想送了。”
“沒關係,我知道你的女工不好,既使繡得再爛,我也會時時刻刻掛在身上的!”景禾歪嘴笑道。
“不!”寶樓慌了,低下頭,好半天才吱吱唔唔道:“實在是拿不出手啊!”
“你說什麼?”景禾沒有聽清。
“我說!那麼醜的東西絕對絕對不可以給你!”寶樓揚起臉,無比堅定道:“要是你真的想要,我再繡一下,繡一個好看點的!”
“看你這麼古怪的樣子,莫非……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景禾斜眼瞅她。
寶樓左閃右閃躲避著他的目光,瞧著窗外忽而轉移了話題:“今天天氣真好!太陽真大,我去賞月了!”說完,一溜煙沒了人。
景禾愣了愣,苦笑一聲,繼續埋頭吃飯,他倒要看看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吳世嬰奉了景禾的命令去查找荷包的下落,不出半日,便妥妥辦好了。
“你說王妃把荷包送給了燕子蘇?”景禾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
“是的!王妃是因為小公主的事情才會如此的。”
“好了,我知道了。”景禾伸手本欲譴退吳世嬰,卻忽然將廣袖一揮,瞳仁愈發黑亮深不可測。他淡淡道:“世嬰,你派人到燕府一趟,讓他把荷包交出來,並且這件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尤其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