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樓把自己反鎖在屋子裏,任是誰也不見,這下可急壞了玉娘。
室內焚香環繞四周,或盤旋,或直線上升。寶樓呆呆看著這煙的去向,心中一片混亂。
對於西月,她本來就滿懷愧疚,而不堪的事實,更讓她覺得無地自容,原來她此刻幸福生活本不屬於她,假的,全都是假的,踏著親妹妹的屍骨得來的美滿生活,她寧可不要。
“西月!我的妹妹,你一定很恨我吧?”寶樓看著那白色的煙升上頂梁,直至消失不見,她忽然又很想哭:“西月!我對不起你……既然這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誤,那不如早點結束!”
她伏在矮幾上,忽然失聲痛哭起來。
玉娘正在門外急得團團轉時,這時一見到福祿回來,玉娘就如見到救星一般,沒等他喘口氣就問道:“怎麼樣?皇子什麼時候過來?”
福祿卻垂下了頭,麵上一陣為難,在玉娘的追問下,才低聲答道:“我根本就沒見著皇子!吳世嬰告訴我,皇子說了,咱們宮裏的人一律不見!”
“哎呀!皇子跟咱們公主到底是怎麼回事?”玉娘急壞了,又上前去敲了敲門,“公主!公主!你開開門呐!”
隻聽見‘吱’的一聲,門居然從裏麵打開了,寶樓立在門內,眼睛通紅,顯然是哭了許久。
玉娘心疼道:“公主!你到底怎麼了?”
“福祿!”寶樓緩緩道:“給我準備筆墨紙硯!我要寫字!”
“是!”福祿愣了愣,忙應聲去辦。
說罷,寶樓繼續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不過沒有鎖,玉娘這才走了進來。寶樓坐在椅子上,低頭瞧著自己的鞋麵,看不出表情。
“公主!”玉娘走到她身旁。“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要悶在心裏。公主打小就是個活潑開朗的孩子,玉娘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愁眉苦臉過。公主有何不開心事,一定要告訴玉娘,既使玉娘沒辦法替公主解決,也可以讓公主舒舒心啊!”
寶樓伸手摟住玉娘的腰,將臉貼在她身上,哽咽道:“玉娘!我……從來,從來都不知道,我居然可以這樣傷心!”
“哭出來吧!哭出來好受些。”玉娘輕輕拍她的背,安慰道。
“玉娘!西月……西月是被景禾害死的!”寶樓忽然哭道。
玉娘大驚失色,忙捂了寶樓的口:“公主!話不可亂說!”
“是真的,景禾都承認了!”寶樓哭著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玉娘,最後問她:“玉娘!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玉娘一時難以消化整件事情,難得也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
“玉娘!我們離開雲國吧,這婚……我不要了,這本屬於西月的東西,我在這裏待著一刻……我就……我就渾身不自在,老覺得虧欠了西月!”寶樓緊緊抓著玉娘的手臂,聲音微微顫抖。
“公主三思!”玉娘穩了穩情緒,平複之後道:“公主請聽我一言!”
寶樓點點頭,示意她講。
“一來西月公主已逝,二來件事情又鮮少人知,再三,根據這兩年的相處,玉娘看得出,景禾皇子對公主是一片真心,公主也在雲國過得很幸福。何不……公主何不將這件事情遺忘,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對所有人都好!”玉娘端起桌上的一盞茶順勢潑到香焚內,舉起空盞給寶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