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你住口！”言蘇怒斥。
“好你是個言無憂！幾年前我們村子好心收留你，沒想到居然竟收了個白眼狼，你還不如剛來時懂事呢，至少不會惡巴巴跟人鬥嘴，我都忘了，剛來我們六連山的時候連路都走不了，一個大姑娘吃喝拉撒全靠你哥！”張媒婆氣急了，隨口便說。
“你！”這一句正好戳中了無憂的底線，她的臉漲得通紅，心裏氣得直冒火，揚手抓起桌上的藥杵就往張媒婆臉上扔去，張媒婆閃得倒快，沒打著。無憂更氣了，把桌上能抓的全抓了起來一個接一個朝張媒婆砸過去。
“無憂！住手！”場麵頓時亂作一團。言蘇跑過去抱住無憂的胳膊，暫時她就消停了下去。再看那張媒婆，額頭已經被砸出了血，於是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號啕大哭，邊哭還邊罵。
言蘇衝張媒婆怒吼道：“還不快走！還等著挨打？”
無憂作勢要掙脫言蘇，張媒婆一瞧，好漢不吃眼前專，一溜煙逃走了。
等張媒婆沒了蹤影，言蘇這才鬆口氣將無憂鬆開。無憂這下安靜了不少，她斜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偷偷抹起眼淚。
“無憂……”言蘇走過去，蹲在她麵前。
“哥哥！你不要娶那個幼薑！我討厭她們一家人。”無憂抹了眼淚，道。
“當然……我不娶她。”言蘇給無憂下了一顆定心丸。
“那……你可不可以不娶妻？就咱們兄妹兩個過一輩子？”無憂天真道。
“……”言蘇愣了愣，他驚奇地看著無憂，沒有說話。
無憂頓時泄了氣：“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哥怎麼可能不娶妻呢？”她把胳膊往桌上的搭，下巴往胳膊上一枕，不想再說話。
“無憂！哥哥答應你，哥哥不娶妻。無憂也要答應哥哥，無憂也不嫁人，咱們就這樣過一輩子，好嗎？”言蘇眼中綻放著奇異的風采。
“真的？”無憂滿是驚喜，她笑著撲入言蘇的懷中，樂開了花。
言蘇麵上透著淡淡的笑。其實比起寶樓，燕子蘇更希望有這種結果。因為生活得時間越長，他越能發現，不再是寶樓依賴著他，而是他已經再也離不開寶樓。
每一年的十一月尾，言蘇都會在院子裏擺上兩個空白的牌位，讓無憂下跪祭拜。
無憂問他，這牌位是為誰而立？他隻說是逝去的長輩，多餘的半個字也不肯透露。後來寶樓就不問了，他讓拜就拜唄，拜完了之後言蘇都會準備一桌豐盛的飯菜給她吃，有吃萬事足，就算多磕幾個頭也不無謂。
距無憂來到六連山已經十年了。村裏的人都很驚訝，無憂的樣貌居然沒有絲毫改變，反而越來越聰明。村裏人提起無憂，真是又愛又怕，那姑娘心地非常好，可就是太調皮搗蛋了，一有人得罪了她或許讓她看不慣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冒出些稀奇古怪的點子，將那人整得直喊娘。以前還有個言蘇可以治她，近幾年，連言蘇也管不住她，還經常反遭無憂的作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