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站在我身旁,胖乎乎的身子上,還圍著圍裙呢。看著宗晟的車子走遠了,她才說道:“宗優璿,你怎麼不跟著去呢?”
我咬著唇,看著那邊漸漸遠去的越野車,手撫上了明顯隆起的肚子。“在家養胎。”我說著。其實,是作為宗晟的弱點,在這裏躲起來呢。車子越來越遠了,也不知道這次分開,我們還能不能見麵。不,是我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活著的宗晟。我搓搓在家的手腕,雖然看不到,但是還是能感覺到手腕上綁著紅線的。他說過,就算是死了,他也會回到我身邊來的。
他走得很平淡,我也很平淡。沒有擁抱,沒有親吻,甚至他沒有再對我多說一句話。因為我們相信,幾天之後,我們還是會在一起的。不管生死,他都還會回來的。
一個人在老家的日子,挺難過的。就算是以前,我也很少會有在老家連續住一個星期以上的。以前,我逃避和宗晟的血契婚約,逃避老家。寒假暑假,總會想辦法,想借口留在外麵。這一次,我留在老家,竟然是為了等他回來。
初八,初九,姑姑的男朋友一拖再拖的,終於來了。還直接帶著錢來算是下聘了。村裏很多人都來看姑姑的男朋友。也有人說,姑姑這是看著宗晟家沒多少錢了,早點嫁出去,還能有份嫁妝。
我不知道姑姑是不是這麼想的,但事實就是這樣的。我們這裏的聘禮並不是什麼天價數目,那天我也在,姑姑的男朋友給了兩萬八,奶奶當場拍板就說,陪嫁是優品的一間小商鋪,外加整個家的家具電器,但是要結婚的時候,男方家要給姑姑買輛車子。
姑姑的男朋友很高興,優品那地理位置的小商鋪,現在都已經買到四五十萬了。
奶奶在說這些的時候,姑姑是一臉謹慎的看著我,就生怕我會跳出來不同意一般。我也隻是對她點點頭,沒說話。
初十,十一,十二,我還是住在奶奶家,悶的時候,就玩玩手機,看看同學們聊天,說著彼此的工作,說著開學後的畢業論文,說著論文答辯,也說道誰誰誰大肚子了。也隻有看著他們聊天的時候,才覺得這個世界還是那麼太平的,而我的世界,已經快要麵臨大爆炸了。不是有誰說過,有時候什麼也不知道,也是一種幸福嗎?
十三,十四,我回我媽家住了。主要是悶著,沒事做。對於我能留在老家這麼多天,我媽也問過我原因。她是在摘菜的時候跟我說的:“優璿,宗晟也就比你大一歲而已。他長得又好,你這樣總在老家的,他要是在外麵有人了怎麼好?要不,你回市區你們那家裏住,怕照顧不了自己,我跟你去。親媽去照顧自己懷孕的閨女,別人家也有。不怕被人說閑話。”
“媽,”我苦笑著,“你這是趕我呢?我就多住幾天,過幾天就回去了。我這才剛四個月呢,別人四個月的身子,什麼活都做,你還怕我餓死啊?”
十五的下午三點,我在我爸媽家吃了團圓飯,看著午後的太陽很暖和,就自己一個人慢慢散步朝著宗晟奶奶家走去。
老村這邊的石板路是上百年前修的,而新村那邊的水泥路,是宗晟他們家修的。我就這麼折了路邊的一枝桃花,慢慢晃著,朝前走著。
從初七宗晟離開到現在,他沒有給過我一個電話,沒有一點信息。我知道他會很忙,忙著優品的工程,忙著跑銀行,要貸款,忙著跟牛力帆和牛先生商量破局,說不定他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幾天,我幾乎都是數著日子過的,一天天的數著,一小時一小時的數著,越來越緊張,越來越不安。
不知道,他會不會想我。不知道我現在帶著孩子,還能不能跟他用血契來聯係。
就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的是宗晟發來的信息:“開始行動,我不會在跟你聯係,隻會直接出現在你麵前。”
我的心一下緊了起來,就好像心髒一下跳到了嗓子眼來了。終於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