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笑冬露出一臉的不可思議,狐疑地抬起袖子聞了聞,“什麼味兒?沒什麼味兒啊!”
傅君雅白了他一眼,伸手順平了他的衣袖,“怎麼會沒有!明明就是一股胡餅味兒!”
“胡餅,你是說西涼的胡餅?”梅笑冬失笑地看著懷中的小女子。
傅君雅悶悶地趴在他的胸前,不高興地吐出一個字,“嗯。”
“嗬,你真是……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梅笑冬見她如此聰慧,也隻得實話實說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再此確定四下裏無人偷聽,才鄭重地道,“西涼王病重,西涼即將換主了。皇帝舅舅派我去邊關查看布防情況,提防西涼突然進兵偷襲。”
啊……事態已經這麼嚴重了麼?傅君雅驚得立即站直了身體。
“西涼王,當真要把王位傳給梨花公主了麼?梨花公主,當真有膽量一即位就向我朝出兵麼?”她像連珠炮似的,連聲發問。
“梨花公主,她也有很多的事不得已。今年西涼多地遭到沙暴侵襲,已經注定了會是一個災荒之年,梨花公主為了西涼百姓的生計,隨時有可能興兵南下……”梅笑冬大致說了說他考察的見聞。他向來戲謔輕快,此時也不禁流露出了幾分凝重。
傅君雅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我們的婚事有可能會受到影響?”
她的聲音帶著不由自主的緊張,梅笑冬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繼而耍賴似的,一把又將撈了回來,抱得更緊了些,在她耳邊喃喃地、無奈地道,“唉,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傅君雅從他懷裏探起身來,眯著眼嚴肅地道,“喂,你該不會是想推遲婚期吧!”
她看起來又急又怒,梅笑冬本來想好的一套說辭突然就哽在喉間說不出來了。
“如果你非要推遲婚期,那我就不要你了!”傅君雅生氣地背轉了身。
梅笑冬手足無措地站在她身後,想抱又不敢抱,終於還是訥訥地縮回了手。
平生第一次,他遇到了這樣難以取決的事。
要順從自己的心,把她娶回家裏好好寵愛?可是他又擔心,自己一旦上了戰場,與梨花公主夜柔生死相搏,就不一定能活著回來。因為他太清楚夜柔的實力了!
還是說,要違心地把她推開,讓她嫁給一個永遠不會上戰場的人,安安穩穩地過一生?
梅笑冬尚在遲疑間,傅君雅已是猛然轉過身來,紅著眼睛道,“冬哥,你就那麼信不過我,信不過你自己嗎?你放心,如果你死了,我也一定會努力地活下去!說不定還會再找個人嫁了,怎麼樣都不委屈自己!可是,可是我卻相信你一定能決勝到底,活著回來!我們一定不會重複你爹娘的命運!”話未說盡,淚已落下。
“君雅……”梅笑冬怔怔許久,忽然咧嘴笑了。是了,他何苦繼續活在父親英年早逝、母親殉情而死的陰影裏?母親是母親,而君雅是君雅。這個他愛的女人,注定了是一個不一樣的女人,而這不正是他愛上她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