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站滿了前來等候麵聖的官員,但是一直等到辰時都不見皇帝出來,沒過多久太監總管就出來宣布今日免朝。大臣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陸陸續續地回家。這時候太監總管卻叫住了夏言,“夏大人,請留步。皇上有請。”
“我?”夏言倒是覺得挺意外。
“沒錯啦,請您跟雜家來吧。”太監引著夏言就進了皇宮。
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是嚴嵩父子卻看在眼裏。“爹!皇上無緣無故招夏言進宮做什麼?難道是為了那些彈劾我的奏疏?”嚴世蕃突然擔憂起來。
嚴嵩皺了皺眉道:“走!回家商議。”父子二人回家一商量,覺得當今皇上可能會過問此事,而作為首輔的夏言肯定會受委任來調查這件事,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夏言家求情。當時嚴嵩尚未爬上首輔之位,對夏言還是有所忌憚。
果然皇帝過問了嚴世蕃的事情,因為夏言還沒有想好如何處理,所以隻是在皇帝麵前含糊其辭,說還要核實一下。等到夏言回到府邸,管家就跑來說嚴嵩父子來了。
按理說夏言應該避諱一下,最好是不予接見,但是人家已經等在家裏也隻好無奈見上一見了。一見到夏言進來,嚴世蕃就立刻跪地痛哭流涕,“大人,我知道錯了。還望大人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日後我再也不會犯了。”
嚴世蕃這一舉動還真把夏言嚇了一跳,他還沒緩過神來就看到嚴嵩也跪了下來,“年兄,犬兒無知闖下彌天大禍,還望年兄粘在他年幼無知網開一麵吧。”說著就磕頭下去。
夏言立刻扶起嚴嵩,“你這又是何必呢?”
“年兄,嚴某膝下隻有這個兒子,為了他我不得不拉下這張老臉啦!”嚴嵩哭得傷心,這倒是把夏言的心給哭軟了。
夏言雖然貌似古板但實際上心胸寬廣,心存仁義。見到嚴氏父子真心悔過,他也就動了惻隱之心。他知道皇帝倚重嚴嵩,他若真的公事公辦了,皇帝說不準也會念在嚴嵩的麵子而網開一麵。既然嚴世蕃認錯悔過,那就給他一個機會吧。於是夏言歎了口氣,揮了揮手表明了自己態度。
嚴嵩見到夏言心軟了,立刻磕頭謝恩。夏言看不得人這樣兒,就趕快讓家人打發他們走了。剛出了夏府,嚴世蕃一抹臉上的眼淚說道:“爹!夏言這老東西老是擋在我們前麵可不行啊!得想法子給他挪挪地方了。”
“哼!”嚴嵩冷笑了一聲道:“快了,會有機會的。首輔這位子他做不了多久了。”
送走了嚴嵩父子,夏言覺得挺累的。但還念著小女兒的病,於是就去了小女兒元蓁那裏。妻子蘇氏和大女兒元蕎也在,見到父親來了元蓁笑吟吟地給父親請安,“蓁兒給爹爹請安。”
“聲音如此清脆,看來你的咳嗽已經完全好啦。”夏言將小女兒摟在懷裏,“以後可不能吃這麼多蝦了。”原來小女兒元蓁對蝦過敏,前幾日吃了蝦之後就咳嗽不止。
“知道啦。”元蓁嬌滴滴地靠在父親懷裏應道。
夏言膝下無子,隻有三個寶貝女兒。這三個女兒也是自幼學習琴棋書畫,溫柔恬雅。夫人蘇氏笑問道:“老爺,二丫頭已經去了江蘇兩個月了,要不要派人去把她接回來?”
夏言擺擺手道:“難得嶽母大人疼惜元葵,就讓她多陪陪她老人家吧。你我住在京城無暇回去,就讓葵兒帶我們盡盡孝道。”
“對了,適才嚴嵩父子倆來找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蘇夫人關切地問道,就連她一個足不出戶的婦孺都知道嚴嵩父子的臭名。
“沒事。”夏言不想讓家裏人擔心,於是顯得若無其事地說道:“隻是一點小事,已經解決了。對了,今晚爹陪你們放花燈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