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的心情很糟糕。她躲在房間裏,也不知道是該出去解釋幾句,還是該繼續沉默下去,這令她非常懊惱。
正進退兩難之際,忽然聽到楚楚在門外大聲地說道:“夏一凡,咱倆都拍拍自己的良心,我蕭楚楚對得起你,你敢說你對得起我嗎?誰離開誰都照樣活!”說罷,隨著腳步聲的遠去,顯然是離開了。
夏一凡砰得一聲關上了門,轉身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她身邊的沙發上,悶不做聲地抽起了煙。
吳雪靜靜地看著身邊這個熟悉的男人,思忖了一下,輕聲說道:“你不該這麼樣對楚楚的,我記得你親口對我說過,她是一個好女孩兒。”
夏一凡低頭不語,隻是發出一聲輕輕地歎息。
“去把她追回來吧,爸爸在遺囑中不是還提到了嗎,要你和楚楚結婚,你總不至於要違背父親的遺願吧?再說,現在蕭明東咄咄逼人,你和楚楚之間的婚姻,已經成了反擊的重要手段,你不會眼看著爸爸一輩子的心血被蕭明東一口吃掉吧。”
這番話似乎發揮了些作用,夏一凡苦笑著看了吳雪一眼,好像把一肚子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氣,掐滅手中的香煙,起身出了房間。
望著那個高大的背影,吳雪的心裏更是五味雜陳,說不清楚是個什麼滋味。她又環顧了一下這似曾相識的房間,心中不免升起一絲淒涼。也許真是上天故意在捉弄自己吧,她想。如果半年前那次酒醉之後,自己不是稀裏糊塗進了夏一凡的房間,結果又會是怎麼樣?
世間的事,是沒有如果的,吳雪對自己說道。她起身收拾了下,拿起了自己的手包,緩步走了出去,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她還有些不舍地朝房間裏又看了一眼.......
其實,楚楚並沒有走遠,她氣呼呼的坐電梯下了樓,在大堂裏又站了一會,見夏一凡還是沒有追出來,心裏不禁有點失望。
天已經黑下來了,一旦自己走遠了,黑燈瞎火的,夏一凡就算是追出來,也未必能找得到,於是,她觀察了一下,最後出了大廈,把自己那台紅色的卡宴開到距離大門最近的一個燈光明亮的地方,然後死死地盯著門口,心想,該死的夏一凡,你再不出來追我,我就還死給你看!
時間過得好慢,十多分鍾,好像是一年。
當夏一凡的身影出現在大廈門口的時候,楚楚偷偷笑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手表,心中暗自埋怨道:都十五分鍾了,這個混蛋才下來!
夏一凡本以為楚楚早就沒影了,可是站在門口一看,那輛紅色的卡宴還停在一個巨大的電子廣告牌下,顯得異常紮眼。
車還在?他想,人跑哪去了,這個丫頭可別像上次似的,再鬧一出自殺,那可真是添亂啊。心裏這樣想著,他連忙快步走了過來,還沒等趕到車跟前,卻突然聽到了發動機啟動的聲音,再定睛一瞧,楚楚正坐在車裏,也氣鼓鼓的看著他。
夏一凡立刻收住了腳步,他冷冷地朝車裏看了一眼,然後轉身朝大廈走去。
楚楚一看這個架勢,也忘記了要保持矜持,連忙開了車門追了出來,一把拉著夏一凡的胳膊,喊了一句:“一凡......”然後就哭了起來,她哭得很委屈,很傷心,幾乎泣不成聲。
夏一凡的心也軟了。
他心裏清楚自己無非是在借題發揮而已,於是,他猶豫著伸手拍了拍楚楚的後背,歎了口氣道:“算了,別哭了。”
沒想到這一拍令楚楚哭得更厲害了,索性伏在他的懷裏,嚎啕起來,哭的胡天胡地,引得周圍的行人紛紛駐足觀望。夏一凡見狀,隻好扶著楚楚走到車前,拉開車門先將她塞進去,然後自己開車,駛離了寫字樓。
開了一段路,楚楚不哭了,隻是撅著小嘴,低頭不說話。
夏一凡也不說,默默地將車開得飛快。
“你瘋了,開這麼快,再說,你要帶我去哪啊?”最後還是楚楚忍不住,率先開了口。
夏一凡瞪了她一眼道:“去醫院唄,辛阿姨還在病房裏躺著呢,你可好,不去照顧媽媽,跑到我這裏來胡鬧。”
楚楚被說得有點理虧。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最後,也把眼睛一瞪道:“我怎麼胡鬧了,人家好心好意去找你,誰知道你又和吳雪躲在房間裏......”
“廢話,他是我姐,這兩天太累了,結果就暈倒了,我把她臨時送到房間裏休息一下,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楚楚低著頭,自顧自地回了一句:“你還知道她是你姐呀?”
“我當然知道!”夏一凡氣呼呼地回了一句。
兩個人又沉默了起來,遠遠地可以看到醫院大門了,夏一凡這才把車速減緩,停在了路邊。他側過身子,盯著楚楚看了一會,才平靜地說道:“扔戒指的事,是我不好,我太情緒化了,我向你道歉。同時我也接受了你的解釋,那天晚上的事,是我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