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希衝到門口,拉開門,衝著她說:“門,我替你打開了,你滾出去吧。”

梁姻使勁吞咽了兩口唾液,閉上了眼睛,然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樣也好,你我都解脫了。那就分手吧,本來這次回來,我是打算和你攤牌的,我們之間無論如何,或多或少還是有一點感情的。”

“哼,感情?”迪希笑起來,笑得肩頭都跟著顫抖。

“感情?有感情的話,你會背著我去偷情?也許你沒錯,我們沒結婚,我沒權利限製你的自由,你愛跟誰好,就可以跟誰好。但是,你記住,你別跟我提感情兩字,你和我之間,沒有這兩個字。感情,是最私人化的東西,一對一,而不是多對一。所以,你不配在我麵前提感情二字!”

梁姻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們隻是兩堆點不著柴,也燒不到一處的火,你無法拯救我,我也無法拯救你,在一起,隻能禍害對方,讓彼此難受。”

半個小時後,梁姻徹底消失在這間屋子裏。

迪希攥著手機,恨不得一把就把它碾成粉末。他狂躁地想把這棟房子踏在腳下,他在房間裏來回踱著步子,他必須剔除這屋子裏梁姻遺留下來的痕跡,當他翻出一雙半舊的鉚釘露趾單鞋時,他想起了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2

那時候,梁姻的頭發很短,齊耳的長度,頭發漆黑漆黑的,就像她眼睛的顏色。

她一個人孤獨地站在臨街的電話亭旁邊,茫然地望著穿梭的人流。她的身後,是一麵瓦藍色的老牆,在這片瓦藍色下,她整個人都襯托成了藍色。

這個憂傷的姑娘,迪希覺得她像極了動畫片中海洋裏生活的那種小精靈。她的憂愁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美感。這種美感是有層次的美感,黑色的短發,幹淨的眼神,漂亮的脖頸,寶藍色的寬鬆吊裙,纖細的腳髁。還有一雙別致的鞋子。她腳上的那雙鞋子和這片海洋的十分不搭調。這就仿佛是海洋上飄著帶煙筒的精致小閣樓。

他看著梁姻緩緩地蹲了下去,扶著電話亭的手臂,也跟著滑下來。她看上去很痛苦。於是,迪希就走了過去。

“你沒事吧?”迪希站在她的身旁。

“我沒事。”女孩抬頭之間,已然淚眼婆娑,然後,他們就這樣認識了,迪希送她去了醫院。幸好隻是普通的胃病。在回去的路上,梁姻遏製不住心中的不快,一股腦都傾吐給迪希。

原來,梁姻是一家公司的設計師,尤其訂單趕貨,連續加了幾天班的她回家之後,卻看到了背叛的一幕,她的床上躺著兩個人,一個是她的男人,另外一個則是她最好的閨蜜。

她沒吵沒鬧,關好門後,她便輕輕地退出來。她站在家門口下麵的電話亭旁邊,等待著宣判。等待,煎熬,她崩潰了,終於撐不下去了,再也撐不下去了。

她需要一個肩膀倚靠,這時,迪希就橫空出現了,他英俊儒雅,儀表堂堂。在適合的時間,遇到了碰巧的人,梁姻橫下一顆心,開始和他交往。

他們的交往,本身就存在著很多弊病,比如,梁姻的愛藕斷絲連。比如,迪希的愛殘缺不全。

其實,在梁姻出現的時候,迪希剛結束了和白曉堂的短暫戀情,

空巢期的男人最多情,也最容易動情。

不一定有多愛一個女人,男人才會會選擇和她在一起。很多時候,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是為了驅趕寂寞。兩個人,總會有一個在等另一個回家。回家了之後,能有個人說話。就算不說話,也能讓人看到鮮活的生命,隻要能夠看著鮮活的生命在房間裏走動,都是心安的,踏實的。

這是個男女關係的快餐時代,迪希和梁姻很快地一拍即合。

迪希的房子坐落在深市的繁華地帶,梁姻喜歡那種一下樓,就可以買到鮮花的地方。每到清晨,大街上的生命力就開始迸發,即使關著門窗,熙熙攘攘的聲音也不絕於耳。

第一次去迪希的家,梁姻就把自己脫得幹幹淨淨,她站在洗手間半掩著的門旁,肆意地勾引迪希。反而是迪希,變得吞吞吐吐。

那天的梁姻,滿是江湖氣地對著門縫喊過去:“不是處女的女人,再裝處女,就惡心了,來吧,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一副終是想明白的架勢。

女人的想明白,比希特勒還要可怕,那是對自己的不珍惜,破罐破摔。而且,理所當然地覺得做一個放蕩的女人沒什麼不好,。

迪希駐足,他斷定她是在賭氣。事情就這樣不可逆的發生了,梁姻赤著腳,八爪魚一樣扒住了他的身體。她決絕的熱情,濕了他的肌膚,也濕了他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