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今天上地的人還真不少,顧連喜一進自家地裏頭就掄圓了胳膊幹了起來,早前地已經翻過了,這會再翻倒也不費啥勁,不到兩個小時,他家那點地就讓他拾掇的差不多了。
回家拿了苞米種子,又咬上個玉米餅子,顧連喜又回了地裏,趁雨勢正小,趕忙播種。
“喲連喜,你這種子咋這麼大這麼黃!”
顧連喜正撅著腚往打好的籠裏撒玉米,抬頭一看,來的不是旁人正是村長田勝利,
“田叔,這是顧憂叫人從城裏稍回來的種子,俺看個個都挺大挺好,這種子怕種出的糧食不能孬了。”
田勝利從顧連喜裝種子的袋子裏抓了一把捧在掌心裏瞧了瞧,這買的種子就是跟他們自個留的不一樣,每一粒都跟要撐破肚子的氣蛤蟆似的,鼓溜溜招人稀罕。
“你這種給叔點中不?俺也種上一籠試試!”田勝利抓著種子說到。
“那有啥不中的叔,你要用就拿嘛,等俺種完俺家和蓮子家的,剩的種子俺都給別個種!”顧連喜說著大嘴一咧,露出一口大白牙來。
“這麼好的種你,你也舍得?”田勝利掂了掂手心裏的幾粒苞穀,瞅著就怪喜人的。
“那有啥舍不得的,都是鄉裏鄉親的,這種子就算留到明年,陳了出芽也趕不上新收的!”
顧連喜說的也在理,田勝利嘿嘿笑了兩聲,“那俺就不跟你客氣了,俺多種兩籠。”
半下午頭,顧連喜就把自家的地種完了,顧蓮家地多些,估摸著明天一上午也能種著差不多,顧連喜算著種子量,把自個要用的種子留足,結果還剩了大半袋子的種子。
當晚他就把剩下的種子送田勝利家去了,讓田勝利看著分,咋說田勝利也是村長,他分誰不分誰的,也落不下什麼口舌。
結果沒想到這半袋子玉米還就真給惹了禍,第二天一大早李長貴的媳婦顧寶娟跟畢紅英就在村大隊前打了起來,兩個人互相揪著對方的頭發在地上滾得不可開交。
昨天下的雨,地上還有點泥巴湯子,這倆老娘們在泥巴湯子裏滾的跟兩個泥人一樣。
畢紅英長年在家幹重活,長得又是五大三粗的,顧寶娟明顯不是畢紅英的對手,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頭發叫畢紅英扯下來一大把不說,臉上還被畢紅英給抽了兩鞋底子,半張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畢紅英,你個不要臉的,你憑啥搶俺家苞穀種,村長都說那最後五斤種子給俺家了,你憑啥一張嘴就要二斤!”
顧寶娟滿身的泥巴湯,坐在水窪裏,蹬著腿的罵,
“憑啥,不憑啥,反正白給的東西,憑啥給你不給俺?”畢紅英啐了口吐沫捋了捋袖子,“你要是不服,咱倆就再打,看俺能不能把你這小蹄子給打服!”
看熱鬧的一聽有白給的苞穀種子,全都抓住了重點,這白給的給誰不是給憑啥他家有,俺家沒有,一時間不少人就炸鍋了,七八個人一下就把勸架的田勝利給圍住了。
“村長,這可就不對了吧,有免費的種子,咋也不通知俺們呢?”
“就是的,這種子到底是按啥分配的,咋著也得跟大家夥支會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