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濤彬彬有禮地與姚多多握手道別,並囑咐她不要告訴別人他今天就到了,然後他挎著包走出車站,看到路邊幾個玩耍的小孩,這才想起大姐家裏還有兩個小家夥,八歲的外甥女朱佩佩和兩歲的外甥朱蔥蔥,當娘舅的正月裏空著手上門,這娘舅也太不象娘舅了。
趕緊跑到附近的百貨公司門市部,不管三七二十一,摸出十幾張十元的鈔票,一口氣買了兩大包東西,一包給外甥女和小外甥,有吃的有玩的,另一包給大姐夫和大姐,煙酒吃穿用都有。
農場的場部在地圖上的名字叫場部鎮,人口約有五萬,相當於城關鎮的一半,但場部鎮的城區麵積比城關鎮還大,而且區域劃分相當明確,東部是工業區和倉儲區,西部是住宅區,北部是文化教育科學衛生和娛樂區,南部是商業區和綜合區,是場部黨政機關所在地,是全農場的政治中心,場部中心大樓高達十二層,比城關鎮最高的大樓整整多了五層。
陳子濤兩年沒來農場了,但對這裏的一切還挺熟悉,這裏沒有多大的變化,所有的街道隻有兩個東西和南北兩個方向。
這裏還有一個最傳統最鮮明的特點,街道兩邊的店鋪都是公家的,街上連輛送人的自行車都沒有,讓陳子濤省了幾角雇車錢的同時,不得不提著兩大包東西步行前往大姐家。
因為農場的第一任場長是北方人,所以這裏的住宅也是典型的北方風格,獨家獨院,院子大房子小,整個院子的大小是一個標準,從場長到普通職工都是一畝地,農場提供的是平房,凡要加蓋二層的,在農場批準後由自己掏錢建造。
大姐家的房子就加蓋了二層,外牆是剛刷過的白色,陳子濤遠遠就能認出來。
大姐和大姐夫都在家,領著兩個小家夥,歡天喜地的把陳子濤這個老娘舅迎進家門。
大姐夫朱先平其實是陳子濤父親陳海峰收養的義子,在農場農業局農技處當技術員,做的是病蟲害防治工作,大姐陳芝菁是個教師,在農場第一小學教語文,大姐和大姐夫都是老實人,但在農場不算是受欺負的人,因為有個名聲在外的父親陳海峰,陳海峰是搞農業的大行家,五十年代還曾來農場當過顧問和指導,與農場的第一代領導和第二代領導的關係是稱兄道弟。
大姐埋怨陳子濤,“子濤,叫你來我這裏過年你不來,都正月初七了你才跑來,你明天不上班呀。”
陳子濤心裏偷著樂,看來大姐還不知道他要調來農場工作,“大姐,我要在你這裏住一段時間,你歡迎不歡迎啊?”
大姐笑道:“你過年過暈頭了?在我這裏住一段時間,你不用上班了?”
姐夫也笑道:“子濤,你當了那個什麼縣政策和改革研究室領導,應該是縣委領導的紅人,你怎麼可能閑得下來呢。”
陳子濤笑道:“姐夫,一聽你這話就知道你沒當過領導,領導哪是幹活的人啊,領導是動嘴皮子的,下麵的人才是幹活的,所以我閑得很啊。”
姐夫笑道:“那敢情好,你在我們這裏想住多久都行。”
陳子濤笑著問道:“我在你們這裏住一年兩年,你們也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