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外,太平軍大營紮建在一處山腰下,一可防止敵襲二可觀察局勢。
大帳之中。
“如此巡撫,武昌安得不失?”
楊秀清看著那副被畫得密密麻麻的地圖,並沒有責備楊越的隨意發言,隻是笑說:“輕敵是兵家大忌,我雖然沒讀過兵書,可是也深有體會。”
洪秀全抬頭瞟了一眼他身後的楊越和林鳳祥,然後問:“清胞,你準備怎麼攻武昌?”
楊秀清抬頭看下石達開,“達胞你認為呢?”
石達開毫不猶豫地說:“水陸並進,合圍武昌。”
楊秀清點點頭表示是同一個意思,抬頭見其他兩王並無反對意見邊叫到:“林鳳祥。”
“在。”林鳳祥越前一步,盔甲在走路的時候發出磕磕碰碰的聲音。
“命令水軍指揮唐正才指揮水營,迅速占領沿江要隘魚口、金沙、白沙,從西線同圍武昌;陸師迅速接近城外製高點,憑險築壘,方便攻城拒援;另外城外數十裏砌起長城,阻擋我們屁股後邊的向榮。”
“是!”
僅僅楊秀清一段話,整整十幾萬太平軍就像巨人舒展手臂般活動起來,挖溝築牆。
到了第二天晚上,武昌城已經被太平軍水陸合圍,水泄不通。緊跟著,為了取得一加一大於二的軍事效應,楊秀清命令水營唐正才,通宵達旦命人搭起兩座浮橋,把漢陽和漢口分別於武昌相連,增加了一條攻城路線,從而側翼支援主力攻城部隊。
而清朝的援軍,那些從廣西陪著太平軍一路打到湖北的幾萬清軍,隻有武官出身的向榮在太平軍之後到達了武昌外圍。
其他的,比如徐廣縉抵達湘陰後命令朝武昌前進,他部下的士兵看透了他的心思,紛紛走人,行李和軍裝隨地丟了一路。徐廣縉的行李沒人拿,自己也沒人抬,隻好去長沙雇船,這時正準備從水路北上。
洪秀全有些心憂的看著地圖,他說:“向榮已經到武昌城外了。”
楊秀清不快不慢地說:“從戰略意義上說,他理應紮營李家橋,但是卻退紮柏木嶺。說明他帶著自己的部下根本不想強行進城,加強城內守軍力量。隻是想步步為營等待他後邊的清軍和他彙合,在這之前最多派些部隊騷擾一下。”
楊秀清眼中帶著寒芒:“命令牌尾造雲梯,準備明天攻城。”
。。。
第二天,天降大霧,伸手不見。楊越站在幾個王爺身後,靜靜地等待著。
時間正值黎明,天空隻有一絲亮光,城牆外的數百米,數千個人影扛著雲梯,正小步小步地朝前挪著。數千個模糊的影子,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在黑色的空氣中仿佛水蒸氣般時聚時散,對於他們來說,多走近一步成功的幾率就大了一點。
在霧氣的覆蓋下,武昌威武的城牆仿佛沉睡的巨人。
“敵襲!敵襲!賊寇攻城啦!!”隨著清兵警覺的吼叫聲,整個城牆密密麻麻探出一大片頭顱。
“衝呀!!”數千太平將士在瞬間爆發出轟鳴的吼叫聲,腳下生風般抬著雲梯直衝城牆。
此時楊秀清對楊越使了個眼神,楊越將手中燃燒的火把舉過頭頂來回揮舞,隻見幾十門大炮同時點火瞄準城牆上的敵軍。
“轟隆隆!”
便聽陣陣奔雷,炮彈在城牆上爆炸的火光將整個黎明得恍如白晝。
緊隨著,上千名弓箭手張弓搭箭瞄準城牆上的清兵射出陣陣箭鏃,他們身後還有數百名火槍手,瞄著城牆上時隱時現的頭顱。
陣陣硝煙陣陣雨,帶著慘叫聲和喊殺聲,劃破了原本寂靜的黎明。
在一陣齊射之後,城牆之上的清軍發動了反擊。那一刻,城牆上槍炮齊鳴,箭矢亂飛。同時落石、滾木、沸油挨個砸在太平士兵身上。
和城牆上占有高低優勢的清軍不一樣,太平軍在城下的弓箭與火槍隻能發揮極少的火力壓製,而火炮在開過一炮之後太平軍就沒了聲響,因為他們手中的火炮準頭太差,很容易擊中己方的士兵或者雲梯,隻能停炮。
而城牆上的清兵在短暫的時間內被打亂了後,在督軍銀子的引誘下,拚死抵抗,槍炮和弓箭就未曾斷過,無數的屍體在城下城頭倒下,死亡像是交響樂一般奏響了這個黎明,不斷有人從十餘米高的城牆上跌落下來,然而還是有源源不斷的太平軍將士沿著雲梯努力朝著上方爬著。
在陣陣廝殺聲中一個士兵飛奔到楊秀清麵前而來,跪倒在地:“報!清軍猛攻城南長虹橋,守軍請求增援!”
楊秀清來回走了兩步:“又是那陰魂不散的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