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六百八旗騎兵在堡牆外飛馳著接近,清軍的巨炮還在不斷轟鳴著,隨著一聲巨響,又一處堡牆被塌陷了大半。
吳成良和馬明龍此時渾身浴血,他們迅速集攏了隊伍。剛才的廝殺讓這個十餘米寬的缺口堆滿了屍體。壘成了一個小山坡,吳成良帶著殘存著一協將士刀槍林立,列隊正在最高處,準備接受騎兵的衝鋒。
堡牆上,楊越眉頭緊皺:“如果是我就不會再從那個缺口出去。”
“為何?”石信天問。
“屍體壘太高了,不利於騎兵馬蹄衝鋒,而且還有坡度。”楊越回到。
周博文讚同的一點頭,繼而詢問到:“大人所言極是,清軍極有可能再找機會進攻。可是我們已經沒有預備隊了,讓一協後退待命嗎?”
他的話正說到難處上,清軍如果重新打出個缺口的話,必須要人去抵擋,可現如今二協要守衛堡牆和棱堡,保持火力。三協傷亡嚴重,人數太少,難當重任。如果將一協調後,那個缺口就隻有讓難民先抵住。
思索片刻,楊越剛下定主意,正準備說,卻看見進攻的清軍已經開始後退。
“咦?”周博文一怔,他沒想到在這戰鬥進行到白熱化的時候,清軍卻突然放棄了進攻。
石信天哈哈笑著,用手指著遠處說:“那該死的大炮也停了!”
周博文嗬嗬笑了:“大人,看來我們贏下這仗了。”
楊越心中同樣輕鬆了下來,清軍不來進攻最好。他猛地一揮手:“快,組織人堵上缺口!”
...
托明阿的大營中,鮑史唐身披鎖甲,手裏緊握住腰間的寶劍,猛地掀開托明阿的營帳,卻看見托明阿正在桌旁和副將商量著什麼。抬頭瞧見他來,托明阿並不感到意外,他嘴角掛著不易察覺的笑,拱手道:“在下參見督軍大人。”
鮑史唐的臉因為暴怒而青筋暴漲,他猛地舉起手中的劍,見他這個動作,托明阿他大帳中的親兵紛紛拔出武器,鮑史唐的幕僚和親兵也在刹那間抽刀在手。
一時間,大帳中刀劍出鞘的聲音連綿入耳,兩方劍拔弩張。
“你!為什麼騙我!!”鮑史唐大聲嗬斥到。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還請督軍大人明鑒。”和鮑史唐比起來,托明阿的臉上滿是不耐煩。
鮑史唐惡狠狠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問:“為什麼忽然撤軍!”
“巨炮過熱炸膛了,炮手全部被炸死了,沒辦法再打出一個缺口了。”托明阿擺手說道,繼而他抬頭繼續說道:“而且,現在我們必須要保證實力,以確保足夠的兵力不讓發匪從我們手下突圍。”
“我的三千將士呀。。”鮑史唐的語氣有些顫抖,曾經的九千人,到如今,營中僅存幾百殘兵敗將。一想到此處,鮑史唐就感覺到徘徊在胸口那股惡氣。
“今日!我要殺了你這狗賊!”他舉著劍的手有些酸脹,身後的幕僚和親兵緊張地左右環視著周圍的人。
托明阿肅穆而視:“督軍大人莫要像個黃口小兒般無禮,也不看看這是在什麼地方!!”隨著他的語氣加重,密密麻麻地腳步聲傳來,營帳被掀開,外麵盡是刀劍的海洋,隻等他一聲令下就可以將鮑史唐等人砍翻在地。
“你!”鮑史唐看著眼前這個麵露凶光的人,心中不甘,怒火大盛卻無處釋放。猛地,他的喉嚨一股甘甜湧上,緊接著一口鮮血噴出,他眼前一白摔倒在地。
他身後的兩個幕僚連忙扶住他,看了看周圍不善的目光,隻有帶著鮑史唐小心地退了出去。等到他們走後,托明阿揮手讓士兵退去,然後回到桌前。
“明日讓人去接手他們的防禦工事和營盤,預防賊寇趁機突圍。”托明阿指著地圖上鮑史唐建立的幾個營地說道。現在鮑史唐麾下隻剩下幾百人的傷員,根本不具備任何戰鬥力,看他自己的模樣,也必須要在床上躺上好幾天。
現在圍攻一事幾乎就是他自己全權負責,托明阿有些期待也有些緊張。他期待拿下功勞的那一刻,同時也緊張不知道能否成功,因為他現在沒有什麼好辦法,隻有繼續保持包圍。
“是。”副將點頭應下。
...
曆經戰火和硝煙的棱堡,破損堡牆的修補工作現在已經大部分完成,他們用木塊和碎石勉強堵上了缺口。這個缺口雖然不及堡牆堅固,但是用來阻攔清軍的腳步還是綽綽有餘。
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從小半夜一直打到黎明,等到大家齊力堵上缺口已經到了下午,食堂裏飄來噴香的味道,抬頭看了看天,他們才發覺已經到了飯點。拖著疲憊的身體,他們捂著空腹,期待著今天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