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楊越的要求下,以翼王的印章為名,楊越的落款,寫了一封信發給正在前線的林紹章。
信中,楊越也不好多說,隻得提醒林紹章讓他保守起見,不要激進,但是這話一寫上去,他自己看了一遍之後,都覺得自己有些神神叨叨的了。
但是他也無可奈何,曾國藩組練的湘軍現在還是個在搖籃裏的孩子,太平天國的人都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難道要楊越告訴他們,在幾年後,天京城就是被那個四十好幾的老夫子攻陷的嗎?
拋開這些疑慮,楊越結束了與石達開的交談,他心中滿是無奈,哪怕是三個協,他帶上西征戰場,將湘軍抹殺在搖籃中,以後的路都要好走很多。
三月的天氣十分清爽,幹淨的青石路上,楊府的女仆正在小禾的帶領下學習照顧滿園的果樹。
楊越在後院中練劍,夏師傅在身旁連連點頭,見火候差不多了,夏雄義親自操刀,兩人來場中比劍,鋼鐵的撞擊聲連綿入耳。
半響,夏師傅擦拭著額頭的汗水,後退了一步,收劍微微一笑:“楊將軍是這方麵的材料,隻是起步太晚,要是少年時就開始習劍,現在說不定是一位宗師,可以開館授徒了。”
楊越也回以笑容,抱拳鞠躬道:“那是夏師傅教得好。”
夏雄義扶著胡子笑,剛才雖然他留了手,但是才練兩三個月的楊越能和他打個旗鼓相當,也說明他的劍術已足夠出師。
他溫和地笑著,拱手說道:“這些日子,生活全有楊將軍承擔,這點小事那是應該的。”
楊越笑著走到石桌邊,將劍放在兵器架上,然後拿起兩個人雪白的梨子,扔給夏雄義一個。
夏雄義信手一抓,梨子牢牢地在他的手中,他笑著說:“多謝了。”
但是他卻並沒有吃,而是放在手裏,開口說道:“楊將軍,在下有一事相告。”
楊越點頭笑道:“夏師傅但說無妨。”
夏雄義道:“我父女兩人流落至此,倍受得楊將軍府上恩惠,如今老朽身上的積病也好得七七八八,自是江湖中人,不敢再在此逗留了。”
楊越聞言便說道:“可是出門在外,你們父女兩人多有不便,如今病雖好了,但是也不一定要走。夏師傅和夏姑娘身手了得,不如就在府中做個護院師,我家中家眷也需要人保護,你也可在此安然度日。”
夏雄義搖頭說:“不不,這等高牆府邸不是我等江湖人的棲身之所,我意已決,楊將軍就不要挽留了。”
見話已至此,楊越知道說什麼也不管用了,於是便讓人拿了一千兩銀子,拱手道:“這銀子是為了報答你解毒之恩,若無你施以援手,如今我已命葬黃泉,這銀子還請夏師傅手下。”
夏雄義張著嘴巴想要拒絕,最後還是耐不住楊越的要求,接受了。
他是個說走就走的人,當天下午就收拾好了自己的那一點行李,楊越叫了一輛馬車等他,夏雄義說了聲多謝就先上了車。
後麵的夏可欣行李可能多些,故意慢了半拍,等夏師傅走出去才從房間裏走出來,心中滿是不舍,可是臉上卻裝作無所謂的模樣。
她走到楊越麵前,將懷裏的珍珠項鏈掏出來遞給他:“這是你的,還你。”
楊越愣了一下接過,感覺到它上麵存留的溫度,情不自禁放在鼻尖輕輕一吻,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夏姑娘的臉“騰”的一下紅了,那可是她平時綁在大腿上的,楊越微微一笑遞給她說:“這是送給你的,怎麼能拿回來?你留著吧。”見她不接,楊越就將項鏈解開,親手替她戴在脖子上。
夏姑娘穿著一身幹練的樸素衣服,帶著這奢華的項鏈有些不配,但是她皮膚茭白,低垂著眉,倒像是個要出嫁的姑娘。
楊越替她戴好後,她輕輕的用指尖觸摸了一下珍珠,忽然之間有了小女人的姿態,微聲說:“那我走了。”
“嗯,祝你們一路順風。”
夏姑娘聽到這句話並沒有馬上走,等待了一會,她有些惱怒地抬起頭:“你不問我們去哪裏嗎?”
楊越愕然,問她:“敢問夏姑娘去哪裏?”
夏可欣明顯對楊越的提問十分不滿意,翻了翻白眼說:“江西老家。”
楊越見氣氛有些尷尬,便說:“湖南還在打仗,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有事要幫忙,可以發信給我,如果不行,就寫給揚州翼王府,讓他們轉交。”
“嗯,算你識相!到時候記得回信!”夏可欣臉色緩和下來盛勢淩人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