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裏,我細細地翻起了書.書中有言道:
釣水,逸事也,尚持生殺之柄;弈棋,清戲也,且動戰爭之心.可見喜事不如省事之為適,多能不如無能之全真.
是的,莊子的無為思想讓我的心靜如止水,不想去爭什麼,從前去,在默默地等待著毫無結果的事;現在也是,既然已經嫁了人,就算新婚夫婿要寵愛他人,哪又如何?我還是正室夫人,不是麼?隻管做好自己,不要理他人什麼.
靜坐水邊垂釣本來就是一件高雅的活動,然而在這活動中卻手握對魚的生殺權力;對坐桌前下棋本來是一件正當高雅的娛樂,但是在這娛樂中卻存在爭強好勝的戰爭心理,可見,好事不如無事那樣悠閑自在,多才不如無才那樣能保全純真本性.世間的混沌不清,男子的見異思遷,本來就是常事,我怎能深陷其中?
突然被吵鬧的聲音中止,我想翻書的手曳然而止.
"清煙夫人,在這,快!"
這是幹什麼?
沒等我反應過來,"咚"的一聲,我的房門被打開了.抬頭一看,走進一位搖曳生姿,華麗裝扮的年輕女子,那衣裳異常鮮豔,那脂粉濃而不俗.看得出來,這衣裳是上好的綢緞做的,這脂粉也是上好的宮粉.
我輕笑了一下.再看看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樸素,樸素,還是樸素...盡管我是什麼"大家閨秀",富商之千金,又如何?我連這上好的東西也要不起!沒人能了解我,隻是一昧地羨慕,崇拜我那"華麗,奢華"的外表,隻是一層殼,一層用我的清傲而築起來的殼.沒有它,我早就死了,沒有它,我哪有如此"好命"嫁給狀元郎?
我苦笑一下,偷偷地,不敢讓人發現.絲毫不察覺,一巴掌,一個響亮地巴掌落在我那不施脂粉的臉上,粉嫩地,逐漸地顯露出一個鮮紅的大印.
"這是給你的教訓,別仗著自己是什麼正室夫人就這麼清傲?以為自己是什麼,狀元都不想要你!"那女子的聲音接連地響起.看她長相文雅,想不到下手這麼毒辣.有言道:女子的聲音如黃鸝般動人好聽,難道不是麼?怎麼她現在的樣子就象個毒婦?
"請問您是誰?能給本夫人一個合理的解釋嗎?"我的聲音表麵上是委婉,實是威嚴地下達命令,不容她放肆.我早就猜出了她是誰,看她這個要給我這個正室夫人下"馬威"的樣子,不就是那個要"淩駕"我權力,被所有人寵愛的清煙夫人嗎?
她望著我,美麗的雙眸頓時扭曲了起來,趾高氣揚地指著我說道:"我就是清煙夫人,狀元郎的新寵!"什麼新寵?我自知我從來就不被他寵愛過.看她快氣急的樣子,我不禁覺得好笑.哪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我不慌不忙地倒起一杯茶,慢慢茗著,一字一字地說出:"敢問爺的眼光也夠獨特,娶回來的不是什麼大家閨秀.本夫人有事,沒什麼閑功夫跟一般的鄉野村婦在這繼續鬧下去!"無疑,就是在向她下"逐客令".
誰知,她更"火"了:"你說誰是鄉野村婦?"
"夫人,夫人,冷靜一下"她身邊的人看到我漫不經心地在喝茶,忙拉著她"她可是正室,不能這樣,不如...不如找爺去,找爺去評理!"
隻見她停下了動作,"對,找夫君去評理!"說完,就氣衝衝地往外走了.
不送,我繼續在品茶.還夫君?難道她不知犯了什麼錯誤嗎?拿他來,就想壓我?這女人,實是驕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