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特海姆用諷刺的眼神看向他,“你可以搶條西班牙船,也許那裏有整船的白蘭地。”
“聽著,威斯特海姆,我知道你對這趟生意很不滿意,可我們需要錢。無論我們打算做什麼,錢都是必不可少的。”梅登似乎生氣了,“跳幫的時候你不用去,就呆在船艙就好了。我一個人把全船的西班克殺光。”
“都少說兩句吧。”他倆說話這一大聲,艙裏其他人都醒了過來,便有人出聲勸解道。
“恩斯特,中午你說要去收那個中國人做徒弟,現在怎麼樣了。”上鋪一個躺著的人問道。
“水手長已經同意了,沃爾特。”梅登坐到鋪麵上,“等會我就去直接找他。”
甲板下的對話陳守序自然聽不見,他還在和弗雷澤練習水手刀,刀術方麵兩人都是新手。弗雷澤善於在甲板上騰挪跳躍,而陳守序勝在身高臂長。此時天色已漸漸昏暗,其他水手見兩人的練習雖然精彩不足,激烈卻有餘,都停下手中的活計,逐漸圍觀了起來。
弗雷澤有些焦躁,所有人都知道陳守序是個新人,他還遲遲拿不下來,回去少不了被周圍人嘲笑。心情急躁之下,手上越發混亂起來。陳守序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中也是一動,眼神越來越清澈。他放棄了之前謹慎的打法,開始大踏步前進,將弗雷澤逼得步步倒退。
“弗雷澤,你太笨了,這樣還當什麼海盜,趕快滾回諾福克的床上吧。”周圍的起哄聲越來越大,甚至有人已經開始下注賭起輸贏。
弗雷澤又急又氣,陳守序卻不打算再等下去了,趁著他們的賭注還沒下大,丁字步交錯向前,卻看似不小心將支撐腿踩在了後桅中桁升降索上,趔趄著滑了下去。弗雷澤的木刀順勢砍了下來,陳守序用刀架住,沮喪著說到,“倒黴踩到繩子了,我認輸。”
“哈,哈,哈,哥贏了。”弗雷澤喘著大氣,“別忘了你的賭注。”
陳守序丟下刀,“是的是的,加上爬桅杆獎勵的那杯,我今天一共有四杯啤酒,一杯我自己喝了,一杯要還給威克斯老爹,剩下都歸你了。”
“哈哈,這才是好兄弟。”弗雷澤也丟下刀,把陳守序扶起來。
“我靠,這算什麼。這就打完了,我的賭注還沒下呢。”
“不行不行,重新打過,我還沒看過癮。”
起哄的人越來越多,弗雷澤斜眯著眼睛轉了一圈,“你是不是在找死,誰再呱噪小心哥把你們掛在頂桅上吃風。”
這個逼似乎沒有裝成功,起哄聲越來越大了。
“當當當”,水手長一直在看著沙漏,眼看時間到了,敲響了船上的鍾。
所有人臉上一凜,馬上排隊站好,德國人也上來了。過了一會,船長走上甲板,手裏拿著聖歌集。在船長的帶領下,全船的人用各自的母語開始了每日的祈禱。陳守序也不例外,他幹脆就隨大流跟著船長念了。
祈禱很快結束,到了開飯時間。晚飯是一些餅幹和醃牛肉,加起來差不多每人能分到一磅,還有一些醋。當然,啤酒也是必不可少的。這些醃牛肉非常鹹,很難吃。不過聽船上的老水手說這已經比那些遠洋商船好多了。因為藍色女妖號不會做跨洋航行,經常可以停靠補給淡水和食物,所以不像那些遠洋商船上水手要吃著醃漬五六年的牛肉,喝著發綠的臭水。
三兩口吃完分到的食物,又到了一天最愜意的時間。船上空間狹小,船艙下麵又存放著火藥火繩這些易燃爆炸物,所以甲板下是嚴禁吸煙的。但甲板上卻是不限,在船尾靠近尾樓的地方放著個小箱子,當中有一個小針,旁邊有根四五英潯火繩,供大家點煙之用。
煙草此時在歐洲還是很精貴的東西,隻有富人才能消費的奢侈品。但是在新大陸,尤其藍色女妖號起航的詹姆斯頓,在那裏幾乎人人都種煙草,號稱煙草海岸。所以水手們都有充足的煙草儲備。陳守序也從弗雷澤那裏弄了一些,男人嗎,無論什麼種族,互相發發煙一起抽兩口很容易拉近距離。
1.此時當然沒有現代德國,德國是一個文化概念。
2.西班克是歐洲除了西班牙和葡萄牙以外國家對他們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