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明我會。”
西班牙是金城目前最顯著的敵人,而教會作為西班牙殖民地最強的政治勢力,這方麵的情報守序自然也搜集了不少。西班牙人在菲律賓有5大修會組織,分別是聖奧古斯丁會、多明我會、方濟各會、耶穌會和聖奧古斯丁住院會。天主教國王陛下給這些修會分配了各自的教區,也就是傳教的地盤。各大修會之間為了爭奪傳教權和教區互相勾心鬥角,經常把馬尼拉大主教的訓誡當空氣,除非主教大人是本修會自己人。
與帶有濃厚軍事修會和征服色彩的耶穌會相比,多明我會的政治麵貌更模糊一些。
守序心中一動,“你是不是已經找那些傳教士談過了?”
梅登微笑道:“當然,他們都同意留下來。”
守序:“我們是西班牙的敵人,為什麼他們還會留下來?”
“我的執政官閣下。雖然我已經改宗,但我也曾經是個天主教徒。你可能很難理解天主教修士對傳教的熱情。他們冒著生命危險把那些食人生番和獵頭族歸化為文明的教徒,為的可不僅是替天主拯救更多的迷途羔羊,更重要的是那意味無盡的財富。”
守序:“我明白,在美洲我見過耶穌會的白銀。天主教修會在各自的教區勢力極大,耶穌會就是南美教區內最大的銀行,控製了教區的經濟命脈。”
梅登:“這段時間我與那些傳教士有過不少交流,菲律賓天主教會的類銀行組織比南美還神秘,連國王派人查賬都查不動。”
守序:“可台灣是個不發達的殖民地,而且我們也不會允許他們在這裏掌握政治和經濟勢力,多明我會的人有必要留下來繼續傳教?”
梅登搖搖頭,“台北的經濟再不發達,這裏也有幾千受過洗禮的教徒,沒人會輕易放棄。”
守序:“可我不希望台北變成天主教勢力占優勢的地區。”
梅登道:“我給他們分配了教區,隻能在現有番社中傳教。你不是打算向台北移民20萬人嗎?幾千天主教徒到時不會有什麼影響。”
守序皺著眉,“這樣當然沒問題,但他們真的同意如此苛刻的條件?”
梅登一笑,“其實他們是為了中國的傳教權。就像我們剛才說的,基隆、澳門和大員是歐洲人進入中國的三個窗口,荷蘭人的大員不去管,澳門並不配合多明我會修士進入中國傳教,那裏是耶穌會的地盤。”
“你的意思是說,因為與耶穌會爭奪中國傳教權,多明我會選擇了基隆作為進入中國的橋頭堡。”
“完全正確。雖然多明我會的傳教士在台灣有多人被淡水的生番殺死,但他們還堅持留在台灣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進入中國。已經有十幾個傳教士由於風暴和海盜死在了台灣海峽,不過他們還是對此堅持不懈。”梅登將杯中酒飲盡,“中國教區意味著幾十上百萬的迷途羔羊,我向他們許諾了,會幫助他們進入中國。”
許諾進入中國是空頭支票,無所謂的事。守序想了想,“現在基隆有多少天主教傳教士?”
“埃斯基韋爾神父、嘉彼拉神父、西六左衛門神父、園永神父,後麵兩個是日本人。此外還有幾個佐理修士。”
守序歎了口氣,“好吧,你是台北行政長官,你堅持有必要,那我同意。”
台北長官達到了目的,微笑著說道:“感謝執政官閣下的支持,天主教修士是西班牙駐軍和番社中間的潤滑劑,對我們來說,同樣也是如此。”
西班牙人在台北地區有數座教堂,淡水堡與和平堡的兩座已經被取締,但他們在台灣本島還剩下八尺門航道對岸漢人的澗內社區教堂、大巴裏教堂、基毛裏教堂,在宜蘭的蘇澳港還有一個司鐸的住宅。通過這些教堂,西班牙人控製了淡水的八裏芬社、基毛裏社、三貂社和塞那社,宜蘭那邊也先後有600多人受洗。
多明我會的修士在台灣傳教很和平,甘冒生命危險去調解番社內戰,開辦學校,甚至會請求西班牙駐軍原諒殺死神父的番社。西班牙人下鄉收稅征募人力,都要帶著神父,不然他們很難收到東西。
守序:“不談傳教士了,你對評議會剩下兩個位置有什麼想法?”
“財政部駐台北特派專員博格斯先生是合適選擇,另外一個我還難以決定。”
“在我走之前盡快定下來。”
“好的……”
守序結束了會談,離開長官公署。梅登隨後釋放了來自基隆幾大番社的戰俘,有了黑人士兵和傳教士的協助,他迅速完成對基隆港周圍地區的控製,並重新恢複對淡水河口附近八裏分番社的統治。從東西兩側圈定了目前台北行政長官轄區的核心。
注:作者沒查到1642年多明我會駐台神父名單,用1639年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