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耀亢:“兩位將軍,出兵前還有兩件事要辦。第一,修建足夠的住處。北風一起天寒地凍,島上多南兵,我們必須在降溫前給將士們修好禦寒之所。第二,島上居民打了一些水井,我們最好多打幾口,再修些水池積蓄雨水。”
北方不比南方。南方島嶼搭些草棚、竹棚就能住人,對建築規格要求比較低,大部分沿海明軍就是這樣解決了住宿問題。北方就不成了,住所對禦寒要求很高。
“中丞,我給你留1300人,隻能辛苦你了,剩下的士兵必須出擊。我們第一波進攻最有力,韃子也最沒防備,不能再拖。”
“這……好吧,你們計劃打哪個縣?”
張鵬飛冷笑一聲,“打縣城太便宜韃子了,我直接打登州。”
“啊?”
“哦嗬嗬嗬。”顧容笑得非常開心,一點也不意外。
北中國沿海,江淮之間海外有5條沙,海潮甚急,大船和尖底戰船難以接近,過長江口就得向東開一天再北上,以避開水下沙壩。
天津口外也是沙線分歧,這些水下泥沙每年都在變動,隻有最熟悉海徑的水手才能引水,曲折入港。而且大沽口外20裏有一道攔港沙,大船和尖底戰船難以接近。
在這兩處登陸要冒很大風險,沒有蒸汽動力船,風帆船在這些曲折的航道中行駛很困難,一陣亂流風就可能把戰船拍死在沙壩上。
韃靼人的生命線是大運河,淮安清江埔和天津是運河最重要的節點。韃靼人可以在閩浙地區攢出4,500艘戰船,在關係帝都安危的渤海黃海卻隻留下20幾艘船。就是因為江北和天津的水下沙壩是韃靼人最好的海防設施。
北中國隻有山東半島、遼東半島無大河淤積的泥沙,海岸便於登陸,而攻擊遼東半島經濟效益明顯不如山東。
巴納比很快就知道張鵬飛的決定,他有7艘船,船長會議也就是7名成員。
疤臉羅傑斯用匕首敲敲桌子,吸引船長們的注意力。
“中國人是不是瘋了?我聽說登州是北中國最重要的海防要塞。”
巴納比桀桀笑了幾聲,“瘋子好,我喜歡瘋子的計劃。”
“首領你是認真的嗎?”
“認真不認真不重要,親愛的羅傑斯。我隻知道登州是山東半島北麵最有錢的城市,而錢是最重要的東西。”
“這……首領。”
“羅傑斯,除非搶到西班牙寶船,不然我們海上搶船能搞幾個錢?想想看,打下一座城市,會有多少錢在向你招收?”
“難道我們不應該先派人摸清楚那座要塞的兵力布防情況再攻擊嗎?”
“我親愛的兄弟,張曾是那座城市的指揮官之一,他了解要塞的每一處設施。”
“可那已經是10年前的事,隻有上帝才知道期間發生了多少變化。”
“恩,我承認你說的沒錯。不過我還是決定與他們一起出擊。”
“為什麼?”
“因為我是比你更成功的船長,直覺告訴我,我們一定能贏。”
“****”
巴納比看著其他的船長,“我話講完,誰讚成,誰反對?”
“讚成”“讚成”
……
船長會議通過。
巴納比咧嘴一笑,扭頭對羅傑斯說道,“親愛的羅傑斯船長,你的船留守營地,我們得在這裏住上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你得把家給安頓好。”
“******”
抗議是沒用的,羅傑斯的雙桅船和各船留守人員共140人看家,巴納比率580人加入張鵬飛出征的船隊。
為簡化指揮結構,張鵬飛留下全部朝鮮兵和900明軍,再給守軍留下17條戰船。
其餘3600官兵乘坐50艘戰船駛出海洋島。
張鵬飛敢打登州堅城,當然有他的理由。
韃靼人建威消防,選取天下要害城市部署綠營兵。
登萊3營陸師由韃靼人在1644年設立,編製很大,三營相加兵額近萬。這是繼承了明朝登萊鎮、登萊巡撫的曆史傳統。
山東綠營兵在韃靼人南下中立下汗馬功勞,臨清、沂州兩鎮綠營死死壓住了當時駐守在淮西的南明劉澤清鎮,直到最後收降數萬明軍。柯永盛率領的綠營臨清鎮甚至向南一直打到贛州,奪下了對後來局勢發展影響深遠的要塞。
綠營分散駐紮在各個汛地,彈壓地方。綠營不僅是野戰部隊,那隻是綠營諸多屬性中的一個小方麵。更多時候,綠營兵是維持治安的警察、整修河道的雜役、做點小生意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