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您根本沒真心喜歡過一個人,您怎麼知道我對她已是情根深種,非她不娶了。”半晌,沈耀衝動的開口,就見他的皇叔,一向冰冷無表情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痛楚。雖然隻是一瞬,他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眨眨眼,沈寒波瀾不驚的麵容就在眼前,他更是深深後悔。這個皇叔什麼都好,可就是不近女色,更是對偎上來的女子不假顏色。自從兩年前,他將粘上來的禮部侍郎千金毫不留情的扔出王府,讓那女子成了京城的笑柄後,在京中各達官顯貴中就悄悄流傳起皇叔是斷袖的傳聞。
雖然,他也沒看到皇叔和哪個男子親密些,可皇叔不近女色,卻是事實,就連一向不問窗外事的母後都暗暗為皇叔的婚事操起心來。
“你不明白。”直到聽到這句似悔恨的歎息,沈耀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瞥到皇叔眼中的一抹黯然,沈耀突然明白,皇叔不是無情,而是已經經曆了滄桑而無法在動情。
“總管,發現叛徒下落。那人正躲在乾都內城李侍郎的府中。”
“李侍郎?”秋水冷冷的眯了眼,原來那人……冷道:“把初虹給我叫來。”
“是。”晴雪領命而去,一會兒就帶了個低眉順眼的小姑娘來到秋水的麵前。
“初虹,你可知罪?”秋水緩緩站起來,走到初虹的麵前,以指抬起初虹的小臉。
“總管,奴婢實在不知奴婢犯了何罪?”初虹小臉煞白,淚顏氤氳,隻覺得頜下的手指如冰雪般刺骨,她打了個顫,軟下身子癱在地上,未語淚先流的模樣會讓不知情的人以為她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隻可惜,眼前的是沒有感情的總管大人。
“真是可惜了一張勾人的俏臉……初虹,你背叛風穀,可有悔意?”
“奴婢沒有看好小姐是奴婢的錯,可奴婢實在不知小姐和李公子的事情啊。”初虹看似認錯,卻不肯承認鳳兒與李悅的相識是她所為。
“哦,是嗎?穀中布滿機關,尤其是鳳兒的棲鳳苑。如無你的領路,那李悅是如何進得了鳳兒的棲鳳苑中的?”秋水冷哼一聲,放開捏著初虹的手指,初虹頜下已是一片青紫,似有血絲滲出。
“奴婢……奴婢……”初虹眼睛亂轉,似乎在想個兩全其美的謊言,可在秋水的冷眼之下,那些平日裏順嘴說出的謊言都如茶壺裏的餃子,如何也倒不出來。
“初雪,你即敢背叛風穀,就別怪我對你無情!晴雪,把她送至花月樓中!你既然喜歡甜言蜜語,就到那好好享受一番。”菱唇彎起個弧度,秋水不耐的揮揮手。
晴雪帶著嚇呆了的初虹離開,看著初虹慘白的說不出話來的模樣,晴雪隻能輕輕一歎。
初虹原是穀外不遠村子裏的一家農戶的小女兒,自小便心高氣傲想要飛上枝頭,隻可惜她出身太差,雖然長得標致,卻是無路子進城,後來村中受災,她的父母便將她賣給人伢子。穀中缺少丫鬟,她便被人伢子帶進來,本來主子看不上她,可不知小姐受了什麼蠱惑,竟是認定了初虹,非要將她要到身邊當個貼身侍婢。
雖然主子答應了小姐的要求,卻是從不肯讓人教授她武功和文字,而整個風穀中都以不會文武為恥,她雖然是小姐身邊的大丫鬟,卻是在穀中沒有多少人喜歡,備受冷落。
後來李悅無意中闖進了山穀,她見李悅穿戴均屬上乘,便起了心思。誰知那李悅也是虛情假意,來到風穀是為了一本並不存在的秘籍,李悅不懂得奇門遁甲之術,連穀中人居住的院子都進不了。無奈,初虹為了討好李悅,竟是將李悅直接迎進了棲鳳苑中,一番花言巧語,竟是騙得鳳兒傾心與他。
待總管察覺,一切已是一發不可收拾……
“你好自為之吧。”看到老鴇討好的笑臉,晴雪瞄瞄呆愣的初虹,轉身離開。
“主子,辦好了。”晴雪回到風穀,隻見秋水正從書房中走出。
“跟上。”秋水頷首,飛身出穀,晴雪跟在秋水身後,順手將風穀外的機關完全打開。
“主子,我們要去哪兒?”
“乾都。”
“是要去找小姐嗎……”
遠去的身影越來越小,而聲音也漸漸消失在一片鬱鬱蔥蔥的山林中。
“小姐,我們還要走多少路啊?”初雪拖著疲憊不堪的雙腿,看著前麵仍興致不減的鳳兒,不由的喘著氣靠在路邊的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