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鳳府,鳳兒仿佛變了個人似的。這一個多月寄人籬下的生活和那些時時響在她耳邊的那些竊竊私語讓她明白了那樣無拘無束的生活在風穀的日子才真正是她想要的生活。
隻是一個多月已經過去了,為何秋姐姐還未來找她,難不成是把她忘了,還是已經準備不要她了?
沮喪的她在園子裏徘徊著,這偌大的府邸好像一隻華麗的籠子將她給緊緊圈在此地,讓她不得離開。隻是,雖然她離開了,最終卻仍不得不回到這裏。
“鳳兒,怎麼在園子裏站著,這兒會子風涼,還是回屋去,省的得了風寒。”鳳明遠見鳳兒站在園中,臉上一絲憐惜一閃而過,隻是命了丫頭將鳳兒扶回屋子裏。
等兩人進了屋子,鳳明遠才笑著指指站在他身側一言不發的女子道:“這侍衛是你鳳雛堂兄為你挑選的侍衛,以後再出門就大大方方的領著她出去,不要再偷換了下人的衣服從後門溜出去了。”
鳳兒見自己的小把戲被識破,臉上尷尬的升起一片紅雲,可抬眼看到那侍衛,一副冰冷不近人情的模樣卻讓她覺得那人正是她熟悉的。
可秋姐姐見到她又怎麼是這樣一副陌生的模樣?她見了自己從來都是一副緊蹙眉頭的模樣的。
“她……”
“屬下玄衣,聽候小姐差遣。”玄衣?隻見那女子單膝跪地,恭敬的模樣讓鳳兒不由的皺了眉,她實在不喜歡像秋姐姐的女子如此卑躬屈膝。
“玄衣快快請起。”鳳兒俯身就要去扶起玄衣,卻是被玄衣退後一步,躲了開來。
望著落空的手,鳳兒一時呆呆的,有些不知所措。
“屬下就在門外,若小姐有事,隻搖動此鈴,屬下便會趕來。”玄衣手一翻,一串可愛小巧的紫色鈴鐺便出現在長滿了薄繭的手中。
鳳兒歡喜的接過,隨即串在腕上,大小正合適。
“這……不是護花鈴嗎?怎會在你手中?”護花鈴本是一對,原是數十年前某西涼女國進貢的貢品,因其內各有一隻小蟲,一公一母,若方圓百裏之內一方有危險,另一方便能發出急促的鈴音示警。貢品雖雞肋,卻是被當朝的皇帝賜給了駐守在邊疆的鎮關大將軍。
當時那大將軍顯赫一時,卻是在之後人才凋零家族沒落。這對護花鈴也被當入當鋪,隨即不知所蹤。卻不料,在幾十年後的今天,還能在見到這護花鈴。
隻是……鳳明遠懷疑的看著玄衣,已過去幾十年,難不成這鈴中的小蟲還活著?
果然,當玄衣拿了匕首刺向自己時,另一串串在鳳兒手上的鈴鐺已是發出的急促的鈴聲,聲音悅耳卻未免有絲淒涼。
終是,愛而不得相守。
玄衣默默地將手鈴放入懷中,恭敬的低著頭,不再發一絲半語。
見屋中沉默下來,鳳明遠一撫胡須笑道:“鳳兒願不願意進宮裏看看?”
這老頭又在想什麼?!玄衣皺了眉,眸光如劍般射向鳳明遠。
可鳳明遠背對著她,即使鋒芒在背也未顯出一絲顫抖。
“可,鳳兒為什麼要進宮呢?”鳳兒即使再單純無知,也明白那皇宮不是誰都能進的,尤其是看到外祖那怪異扭曲的笑容,再瞥到外祖身後玄衣那緊蹙的眉,她臉上突然閃現出一抹頑皮的笑,“那玄衣會不會跟鳳兒進宮呢?”
“那是自然,她已是你的護衛,你到哪兒她就要跟到哪兒的。”鳳明遠臉上一絲憐惜的笑,溫柔的對鳳兒道。
“既然外祖需要鳳兒進宮,那鳳兒便去。”鳳兒用力的點點頭,那副極其信任的模樣讓鳳明遠更加疼惜。
見目的達到,鳳明遠命總管找來相熟的裁縫為鳳兒量體裁衣,自己則是躲得遠遠的,生怕玄衣找來。
“爺爺,為何要送鳳兒入宮?你不知道那宮廷是個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密室裏,鳳雛不悅道。
雖然一直對鳳兒表現的不理不睬冷漠的模樣,但當年的事歸根到底卻是他父親的錯,若非父親嫉妒小姑姑得到祖父的重視,也不會設計將獨孤善引來,更不會害的小姑姑難產而死。
“你恨鳳兒,恨我嗎?”鳳明遠避而不答,反問道。
“恨?怎麼會恨呢?當年的事都是我父親的錯,小姑姑又何其無辜,若非我父親,小姑姑說不定現在還活的好好的。我隻恨,我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不顧惜血脈親人的父親,竟是為了自己的榮華,要送小姑姑入虎口。”當年鳳明遠之子鳳齊,嫉妒鳳兒娘親鳳舞受寵,竟是設計了當時朝廷中的權貴在府外偶遇鳳舞。誰知,權貴沒引來,卻使得獨孤善和鳳舞一見鍾情,繼而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