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花雨(秋亭、落雲)見過小姐。”聲音清清脆脆,宛如那擅唱的黃鸝。
“快快請起。”鳳兒一嚇,連忙拋了筷箸,上前扶起幾人。三人起身,鳳兒見幾人都嬌嬌小小,眉目清秀的模樣,頓時心中一喜,竟是要將三人當了姐妹來待。
玄衣聽了卻著實不喜,可眼神一黯,竟是準了鳳兒的舉動,隻暗地裏要人來徹查三人的身份。
早飯著實浪費了些時間,待幾人整裝出門已是日上三竿。
鳳雛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馬車一側,而玄衣卻是沒了蹤跡。
當鳳兒想起還有玄衣這個人的時候,已隱隱約約能看見巍峨的宮牆了。
在宮門前停下,幾個小丫鬟扶著鳳兒下得車來,鳳雛已經拿回了守衛禁軍檢驗的令牌。
“鳳兒,入宮得下車而行,我們這就進去吧。”
“可他是誰?竟然能騎馬入宮?”見一人騎快馬疾馳而過,鳳兒不免好奇的問。
“噓!噤聲!”見那馬上之人並未回頭來看,鳳雛這才道:“他乃當今的皇叔攝政王,如今雖是已經歸還朝政於當今,卻是當朝第一重臣。他日在宮中遇到了,萬不可太過好奇,皇家威嚴總是不能隨意侵犯的。”鳳雛連忙迭聲囑咐,見鳳兒並無半分害怕之意,心中不免納悶。
一路行至內廷,已經有了小太監等在那門外,鳳雛拿了令牌並一個鼓囊囊的荷包來交給那太監,隻見他看了看,這才恭敬的請鳳兒入內。
鳳兒猶豫一下,看著鳳雛。
鳳雛道:“此乃內廷女眷之所,為兄不經召見是不得隨意入內的。李公公是太後麵前的紅人,一定會為鳳兒你打點好一切的。”
那李公公在內廷深得太後信任,自然也是個通透之人,連忙點頭,見鳳雛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這才恭敬的領了鳳兒一行人往內進。
這邊,鳳兒已入了宮;禦書房中,沈耀卻正在發脾氣,而沈寒卻自在的坐在椅中,看著侄子難得的大發雷霆。
卻原來正是為了鳳兒之事。隻說當日鳳兒回到客棧後,沈耀的暗衛便被人打暈在客棧後院中,等再次醒來鳳兒已經被鳳明遠接入鳳府。之後,無論如何,暗衛們竟然再也打探不到鳳兒的下落。如今已過月餘,而李悅已經從軍中出來,他已是不能預測兩人的發展,讓沈耀著實傷心生氣。今日在朝堂上又被兵部尚書一陣明讚暗諷的說教,更是惱怒不已,剛回到禦書房,便砸了禦桌上的翡翠鎮紙。
直到沈耀發完脾氣,坐在禦椅內歇息。沈寒才不鹹不淡的放下手中的杯盞,道:“發完脾氣了?”
“皇叔!”被皇叔看到自己的狼狽,沈耀不免臉上有絲窘迫,隻想到那個不見了蹤影的小人兒,一陣哭意湧上眼眶,若非沈耀極力忍耐,此時怕是已經哭出聲來。
“傻孩子,人總是要過這一關的。”看著沈耀的模樣,沈寒便想到當初的自己,想到那心愛的人不知所蹤,也許已埋入黃土,就不禁一陣心痛,連忙從懷中取了藥丸服下。
“皇叔這病該是找個太醫來看看的。”
“陳年舊疾,不礙事的。”沈寒搖搖頭,麵色淡然的收回藥瓶。這病已經跟了他好幾年,當初皇兄猝然離世,他急急回宮去安定朝臣,待新帝登基,他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到那片桃源,卻隻見屋中已沒了嫁人蹤跡,一片狼藉的屋裏,地上隻餘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而一個黑衣人站在他麵前冷笑不止。他大聲叱問,卻被那黑衣人一句話說的啞口無言。當日既不能保護她,如今便是早早死了去尋她,也是應該的。隻這黑衣人強塞給他的藥著實折磨人,竟是拖了這些年,仍舊沒能如了他的願。若不是以前答應過她,即使她死了也要好好活著來懷念她,他早就一死去陪她了。
“皇叔,這些年真是為難你了。”沈耀有些不好意思,這些年,雖說他已親政,卻是時常出宮去遊玩,隻把朝政都交給皇叔來處理。皇叔也是任勞任怨,從未推搪過。
聽了沈耀的道謝,沈寒卻是一個苦笑,何嚐不是因為他身為皇子,這肩上的重擔早已壓上,否則當日他又怎麼會因為皇兄的逝去而錯失了愛人?如今……
見沈寒竟一臉心如死灰的模樣,沈耀心中一突,心中猜測,莫非皇叔早有求死之心,這才任由舊疾複發,隻服了藥丸卻不由太醫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