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軍營,羅易和趙祥都已等在營中校場上,而不遠處堆著的柴堆上正放著那名死去士兵的屍體。
看那痛苦卻有不甘心閉眼的麵容,想必這疫症給他帶了極大的痛苦,大周的士兵們不能死在為國效力的疆場之上,對他們這些受了皇恩的士兵來說也是種莫大的恥辱。
“點火吧。”再也不忍看那士兵死不瞑目的屍體,沈寒正要上前闔上士兵的雙眼,卻是被玄衣冰冷的動作阻止了。
“秋兒?”
“王爺,這具屍體不能火化。”
“為什麼?”趙祥顯然不能接受,隻是看著沈寒皺眉卻並未阻止的模樣,竟是弱弱的問一句,而臉上那不情願的模樣讓一旁的晴雨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兒。
玄衣道:“你可知道這疫症所謂何來?”
“主子,這疫症緣由其實就是從我大周北部的炎嵇山上的一種蟲子所致。炎嵇山位置特別,山腹中藏著一潭極熱的岩漿,精鐵掉到裏麵,也不過片刻便能融化。在山腰處,卻稀奇的有一處極冷的冰泉。這種焰蟲便生活在這種環境中,以岩漿和泉水為食。隻是,不知怎的,竟會在我們通州發現,還引發了這次疫症。”搖搖頭,晴雨拿了個透明的琉璃瓶,裏麵竟是一隻肉眼可見的小蟲子,身長不過微末,卻是五種顏色摻雜一起,看著讓這些大男人也不由的顫抖了身體。想起手下的士兵都為這種蟲子所苦,趙祥這大男人也不由的紅了眼眶。
“即使知道根源,可有法醫治?”沈寒急忙問道。
“這焰蟲本就隻生活在那冷熱的交界處,我也隻是因為一次機緣而看到了這種蟲子,卻是不知道如何可解。”搖了搖頭,晴雨一臉的鬱悶,想到這焰蟲已是她的極限,而那能克製焰蟲的藥,她卻是短期之內想不出來。
“這該怎麼辦?”眾人都扼腕不已,難道要看著自己同吃同住的胞澤兄弟都為這而苦?
“未必沒有辦法。”靜默一陣,玄衣突然道。
“呃,秋兒真的有辦法?”
“白白。”玄衣指了指從某處竄出來的灰色動物,不過幾日沒見,那白白竟是一身的皮毛都染上了塵土,看著那疲憊的模樣,玄衣竟是毫不嫌棄的將白白摟入懷中。
“白白,你偷頭跑走,就是為了找到這焰蟲的克星?”晴雨見那白白口中竟是銜著一枝紅杆紅葉的靈草。
白白看了看晴雨,將那紅草小心的放進晴雨的手中,然後便在玄衣的懷中安然睡著。
看著白白那疲憊的模樣,可以想象白白在外麵受了多少苦。晴雨連忙拿了這紅草和季禮一起去熬製。
說來也奇怪,不過一枝紅草上的兩片葉子,便是能將一整鍋的熱水變成紅色。
將熬出的汁水給了一個勇敢站出試藥的士兵服下,不過兩個時辰,便是去了幾趟茅廁,拉出了不少已經失去的蟲子。
結果很喜人,但看著眾士兵在茅廁外排隊等候的壯觀場麵,竟是有種想要笑的衝動。
晴雨包了幾包砒霜,讓排在最後的士兵拿了,竟是要他們在解決了問題後,將砒霜灑在馬桶內。雖然有些疑問,但這些士兵倒是聽命行事。直到趙祥好奇的找上季禮詢問,才知道,這砒霜竟是能化了焰蟲的屍體和蟲卵。頓時,趙祥佩服的五體投地,不免歎道,果然世間一切都遵循天道,生生不息卻又一物降一物。
“王爺,看到士兵們身體都好起來,我真是感激玄小姐和晴雨姑娘”趙祥多日愁眉不展的神情終於在今日變得高興起來。
沈寒點了點頭,卻是留意到一邊的玄衣竟是神色淡淡的,一深想,卻是猜出玄衣在想什麼。
打發了趙祥離開,沈寒才道:“你是在想要不要將這紅草送到西晉大營中吧?”
“你不怪我?”
“這藥是你的白白找回來的,也該由你做主。況且,我們大周該和西晉做個公平的戰爭,而並非用這種下流的方法來打擊敵人。”沈寒笑了,那葉禎雖然狡詐,但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自己倒真想和那人在戰場上來個公平決鬥。
“那好,今夜,我便去一趟。隻是這次疫病雖然結束,但這通州城中的百姓和士兵還是需要吃幾天的藥才能恢複以往的健康。晴雨和季禮已經準備了藥材,就要麻煩你命趙祥和羅易勢必將藥材發到每人每家手中。”
“嗯,我知道了。不過,你要早去早回。”想到那高遠亦是在那西晉大營中,沈寒心中便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