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寒的臉已經慘白。
我看著他們,個人揣懷著個人心思,好不費力。
我走到沙發上坐下,四人將目光都看在我身上,:“各位預備就這樣站著?”
子崖扶著芝寒坐下來,張爺坐在我對麵。隻有趙紳享照舊站著,一眨眼之間,他拔出手槍,猛地朝屋子裏的燈開了一槍,“砰!”燈罩作碎,稀裏嘩啦落成一片。傭人們開始躁動起來,有好幾個發出隱隱的哭泣聲。
忽忽的暗燈下,我看著子崖隻牢牢抱著芝寒。心裏歎口氣:“瞿叔,讓他們都下去吧,無論何事都不要出來。”
眾人立刻作散。
屋子裏隻剩下五個人。
我雙手抱胸:“趙老爺是來把我們一個一個槍斃嗎?”
“他媽的我不是來跟你鬥智鬥勇的!”他罵出口。
我克製著加速的心跳。
驀地,他指著芝寒:“跟我走!”又說,“張爺既然也在此,我不會動其他人一分一毫。”
“不。”子崖堅定地說沒“芝寒在我這裏,這裏就是她的家。”
這句話從他口裏說出來,我知道,今年年夜飯應該變成一場悲歡離合了。
張爺眉頭皺得老緊,忍著不發作。
“砰!”又是一聲。趙紳享舉著槍,眼裏幾乎滲出血絲,他步步逼近,“你跟不跟我走?”
芝寒嚇得瑟瑟發抖。
眼看趙紳享逼到麵前,子崖“倏”地站立起來。趙紳享手一緊,砰!子崖單膝倒地,隻見汨汨血漬觸目驚心。
“子崖!”芝寒戰栗的聲音帶著嚶嚶啜泣,“對不起……對不起……”
子崖吸著氣,大口大口,猛地,他站起來,迅速從腰間抽出手槍朝趙紳享開一槍。
趙紳享躲不開,肩膀中了槍。
他不可置信般,去撫了撫傷勢,才知道真的中了槍。他緩緩抬起頭,像一隻狼。
他舉起槍,對準子崖。
芝寒用身體擋在子崖身前,張開雙手:“你開槍吧!”
“走開!”趙紳享暴跳如雷。
芝寒鼓起勇氣:“你朝我開吧!”
趙紳享青筋突起,他似要發狂。一指我:“你!站到芝寒身邊!”
我隻得聽命。
“餘子崖,你永遠不會那麼好運的!你說,在胡芝寒和官女之間要你做選擇留下一個活人,你會選誰?”
張爺忽地喝止:“趙老爺!”
趙紳享已經失控,他瞪著子崖:“快說!”
我的手心滲出細細汗漬。
趙紳享扣響扳機。
子崖終於說道:“放了芝寒。”
我閉上眼,眼淚落了下來。滴在昨天穿到現在還未換下的大紅牡丹旗袍上。
“哈哈哈!”趙紳享狂笑起來,驀地,他道,“好!我成全你!”
“不要!”張爺的聲音。
槍聲又響起。
“啊!”有人聞聲倒下。